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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推在庞毅身上,但一旦庞毅咬住他不放,孟岷知道二皇子一定会把他也当作弃卒。”
洛诵听了一席分析,沉默不语。
庞毅一个人,背后却牵扯韶京内最大几股势力,上至天子。圣上老迈,诸子夺嫡,一场小小的火灾揭露出的其实是暗河下的涌流。
这些人都有理由要庞毅活,也都有理由让庞毅死,因为区区此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颗投枰的棋子,无涉生死,止关利弊。
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想让庞毅生,还是想让庞毅死?
洛诵沉默地等待公子的决定。
穆澈一个人安静了片刻,最终道:“杜司马的手牌我一直没有还给他,入夜后你便去代我物归原主吧。还有,不妨再到顾御史府上拜访一番。”
“是。”
……
当御史台一反常态突然罗列罪名弹劾金吾统领孟岷的时候,浔彰伯府门庭若市。
祢灵霜由圣上做主赐婚玙亲王,即将从容华郡主变成亲王妃,不知有多少人上赶着巴结。
祢夫人在这种时候展现出她出色的交际能力,一面与每日上门的贵妇诰命客套着,另一边精心打点女儿的嫁妆。
虽则圣上许诺红妆十里,已是无上荣光,可她这做娘的,怎么也不能省略这一步,再说霜儿嫁的是亲王,如何也不能显得娘家寒酸。如果玙亲王能更进一步,那霜儿将来就是……
这个念头被祢夫人牢牢压在心底。她一个妇人不懂国事,最起码却也知道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的风头不如玙亲王了,如果玙亲王真能得继大统,那么今天的王妃便是他日的皇后。
每次想到这一点,祢夫人的手心便不觉冒汗,谁人也不是傻的,那些上赶着来巴结示好的人,为的岂不就是这层关系?
相比这下,祢灵霜淡然得多。她自从接旨之后,便终日在闺房读经刺绣,既不显得欣喜,也无半点懊丧。
祢夫人担心她心里还惦记穆澈,观察女儿的神情委婉劝过几回,祢灵霜听见了反而失笑:“娘,你说什么呢?若我不想接旨,谁也逼不得我,我既已领旨,那便从心到身都是皇家的人了,遑论于其它。”
祢夫人没想到女儿这样洒意,仔细向她玉凝清旷的眉眼打量,却瞧不出她心里想些什么,试探着问:“霜儿你……真的放下了?”
祢灵霜眼波轻睐,垂首默然良久,幽音如兰:“我与他一道长大,我曾以为他身边要么没人,只要有,我便是离他最近的,殊不知,在我看不见处,已渐行渐远……没什么放得下放不下,娘,花收叶落,世路无常,我亦如是。”
淄砚禾的礼数很足,他不便亲身到伯府来,前后三次差府中长史抬来礼奁,还不算正式的聘礼。
其中有一卷他亲手誊抄的《妙莲华品》,交由城中最出色的绣工在素绢上绣裱送来,金玉不足衡量,贵在一片心意,祢灵霜见了也没说什么,当心地把它挂在了屋里。
大婚前三日,祢珩回来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赶了匹快马比浔彰伯先两日从任地回来。没人知道这半年的时间他在外做了什么,兄妹再见,祢灵霜怔营地看着被时间削磨下浮华与轻躁的兄长,有些不认识他似的:“哥哥。”
“妹妹的大喜日子,我怎能不回来。”
祢珩变成了一把收鞘的剑,平平稳稳地笑:“霜儿恐怕忘了,你五六岁时我就答应过,将来我妹妹出嫁,我必定为她准备一份全京城最丰厚的嫁妆。”
那不过是儿时玩话,祢灵霜早就没印象了,淡雅的神情中难得浮现几分羞臊,她藏头抿唇,声音低若蚁鸣:“哥哥别说了……圣上已经赏赐下了,娘又添了许多。”
“圣上是圣上的,爹娘是爹娘的,我准备是我给你的。”祢珩望着清韵惊俗的妹妹,认真道:“毕竟,我家妹妹配得上最高贵的人物,当得起最丰盛的嫁妆,也要过最让人羡慕的日子。”
祢灵霜倏而失语,她这些日子以来平若古井的心境,被祢珩这番话“噗通”一下掷出波澜。
她喉咙微哽,下意识想同哥哥说句心里话,“我不想”三个字音还没发生,看着祢珩静敛眸底隐藏的昂扬,她眼圈红了红,低声道:“我会的。”
·
“你说你和谁一道回来的?祢珩?”
未佳斋中,蝴蝶秀骨微微突出春衫的男子背对雕窗,凝神欣赏壁上字画良久,才满足般吐出一口气。
男子转过头来笑言:“在外除了想我娘包的汤圆,此外就是你这一幅字,这回说什么你也得舍给我带回家去。”
容颜绝代,一笑风华,正是兵部尚书杜元之子杜云觥。
作者有话要说: 祢珩就是内个被穆澈在校场打趴下四次的……
杜云觥就是内个长得特别美,对大姐姐爱而不得的……
隔得有点久远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点烟.jpg )
至于说祢灵霜的嫁妆是全京城最丰厚的,穆澈呵呵呵:姓祢的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