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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的衣裳都要被打湿了,本就佝偻的脊背更是弯了。
“臣保证,除了景阳宫和梁总管,旁的人,不敢多说半字!”
年轻男人挥挥手,语气随意道:“去吧!”
“让梁九功进来!”
“是!臣告退!”
何院使如蒙大赦一般,行礼后,躬身退出,出了门,还擦了擦额际冒出的细密汗珠。
将康熙的话转达,便迈着急步,颤颤巍巍地回了太医院。
梁九功进了昭仁殿,敛声屏气,就连往常略有些尖细的嗓音,听着都舒缓了不少,“皇上可有什么吩咐?奴才这就去办!”
正又要说话,便瞧见了御案上的几个药包和瓷瓶,顿时眼皮一跳。
到嘴边的话咽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儿,等着康熙发号施令,他就去来回查探跑腿儿就是了。
“按着这个药方子和这些药,去宫外查查到底是哪一家开出来的,瓷瓶里面的秘药,又是谁找来的,怎么送进宫的,这些,三日后,朕要看到结果!”
梁九功恨不得直呕出一口老血,这般隐秘,三日时间,万一是陈年旧案,打死他也查不出啊!
“这是你富察主子最近新抓的药,有人摸清了她的药方子,把掺了料的换了过去,这个方子吃了多久朕不记得了,你去寻何院使,他会和你说道。”
闻言,他这才动了一口气,皇上不记得,他记得,这副药,得吃了有一个多月了,难怪会被人摸清楚。
秘药他猜不出,但把方子上这些药材弄进来,顶多就是最近这半个多月的事儿!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奴才先退下了!叫魏珠这小子进来伺候皇上!”
他急急忙忙走了出去,心思已然拐了十八道弯。
皇上想要查一件事儿,历来都是吩咐一两句,什么时候说得这般详细了,可真是吓人呢!
不过,景阳宫那位,也真是越发得捧着些了。
就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妃子这般上心过!
再就是这件事儿,怕是和永和宫那位贵人脱不了干系。
哎哟!怀着皇嗣呢!怎么都是有功之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不惹事儿又能怎么样呢?
这般想着,就到了南三所太医院,径自去找了何院使。
后者自是据实以告。
“这药的药效当真如此隐秘霸道?”梁九功挑眉问道。
何院使捋捋已是雪白的胡子,点头道:“自然,我回了这太医院,立时翻阅了古籍,分毫不差!此秘药名为往生花,因其色泽与功效而命名,极易使人中招,也幸亏富察贵人味觉强出常人太多,一口吐了,不然,亦是有损身体。”
“这药,只会使人身体越发虚弱,破坏五脏,使其逐渐衰竭,回光返照时,面色红润如正常人一般,却寻不出根底,颜色又多为红褐色,不知情的人只以为是药渣呢!”
“若非富察贵人的药,多是灰白色的洋桔梗,草灰色的甘草,还有艾草等物,又是吃的第一副,只靠药渣,当真无法分辨了!”
闻言,梁九功不禁打了个寒颤。
心想果真是应了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那话。
这后宫的女人,瞧着一个个人模人样,人比花娇的,实则花蕊啐了毒汁,整个就是一朵夹竹桃花!
里里外外全身是毒啊!
对着何院使,也没了对着康熙的小心翼翼,只是感叹道:“是何人?下如此狠手,竟要要人性命!”
仁孝、孝昭仁两位皇后在世时,将后宫妃嫔弹压得无反抗之力,就是现今风光十足的佟佳贵妃,也是安分守己,从不惹是生非,哪有人敢对着旁人性命做手脚?
何院使没好气儿、吹胡子瞪眼道:“我哪里又知道?我是万事不敢掺和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你是乾清宫总管,不比我消息灵通?想来这会子心中也有数了吧?”
两人打交道也有十来年了,做到两人这个位置上,消息互通有无,还是能说上一两句的。
只见梁九功愁眉不展道:“有数儿是有数儿,就是有些棘手啊!”
这事儿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是内务府那头的几家之一搞出来的,甚至,与富察贵人有旧怨的,就那么一家。
“棘手又有什么?左右是皇上吩咐的,你照办就是了!”
梁九功唉声叹气道:“您老说得倒是轻巧啊!这万一又是牵扯出来什么,哪是一句皇上吩咐就能抹过去的?”
“不过啊,这位主儿,怕是要因祸得福了!”别提本就有护驾的功劳在身了!
只要皇上想,贵妃之位都封得。
但如果真封了贵妃,她的地位犹如空中楼阁一般,虚虚浮浮的,那些人能把她活撕了,且还不够呢!
真如此,皇上未见得就对其多上心。
何院使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和他说了,梁九功道谢过后,又连忙找了个地儿坐下,打发人去了外头,等着自己的徒子徒孙来接活儿,他也好松快几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