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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错愕的面容,我也慢悠悠地坐下来,倚着靠背,盯着他一字一句:“你不是想杀我么,有本事就来拿走我的命,我愿赌服输。不过我袁云端唯一的优点,就是喜欢睚,眦,必,报。”
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机会,我右手手指相扣,猩红与冰焰瞬间彼此缠绕流转,化成一柄锋利的灼炎刀刃,在往周围肆意地释放着夺目璀璨的熠熠光芒,一点一滴夺取他身上的黑暗。
月神的新月之力与巫咒达成完美的结合,将路西法的力量尽数压制,让他爆发的阵法猝不及防地消灭,骤然动弹不得。
他的眼睛顿时瞪大,难以置信地张口:“你——”
我从未见过这样慌乱的路西法,胸腔因为恐惧而颤抖地起伏,眼里透出绝望的黑暗,就好像永不见底的深渊。
仿佛甫一见就能让人随之坠落海底,再也找不到上岸的生机。
我微敛眼睑不再望他,笑容逐渐隐去,声音也变得冷厉起来,不带半分温度:“我永远都会记得,当初你是如何取走月神的左眼。”
不等他回应,手中的灼炎兀自燃烧,月光围绕刀刃明明灭灭地纠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取走你的左眼来回敬你。”
停了停,我尾音瞬间上扬,“我要挖走你的双眼。”
我抑制着满心的怒气与快意,拂手间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直直地朝他劈来。
他抬臂试图抵挡,我趁机冲上前,咬咬牙握紧手中的灼炎匕首,狠狠地剜下那对惊恐的眼球,血花当即爆开,淅淅沥沥地顺着他的面庞淌下来,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灼炎的炽热火焰刹那将这双眼珠烧得干干净净,他只剩一副空洞的眼眶。
用手捂住脸,他颓然而痛苦地伏倒在地,苍白的面上绝望的邪祟蔓延开来,萦绕成一片阴暗的雾霾。
我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他:“绝望么?”
他没说话,只喘着粗气狼狈地趴在地上,血液夹杂汗水涔涔流下。
我一点悲悯和同情也不会给他,继续面无表情:“你当时是怎么伤害我的,我不过是原样还给你而已。不过刚才只是为月神出气,你别忘了,我,我母亲,我姐姐的仇,还没报呢。”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他是怎样一点一点捏紧我的脖子,闭合气管让我窒息,让我在能感知到血液停滞的绝望与痛苦中,掉入黑暗。
清醒而有意识地死亡,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
我仇恨地瞪他,心里欲将他凌迟杀死的欲望在不停叫嚣,我真的很想那么做。
我曾经坚持相信世间永远是有美好存在的,但是他把所有的邪恶带给我,把我的生活全部搅碎,让那些光明与白昼被黑暗突如其来地掩盖。
有人就算孤独,也依然有光始终不渝的陪同,让他们像走在自己路上的独行者。
但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而这些,都拜他路西法所赐。
堕天使受了撒旦的蛊惑,从天堂心甘情愿地坠落,折断自己的翅膀,沉睡在地狱的漫漫长夜里。
但我不会被他拉入沉沦的深渊,我会慢慢站起来,深呼吸。
更何况我还要亲手杀了他。
我想用灼炎匕首杀了他。
我抬起手腕,刀刃划过路西法苍白的脖颈肌肤,黑色的血再次渗了出来,在扎进他脖子的最后一刻,我靠近他的耳畔,轻轻说:“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深渊,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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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结束后我躺在南城家里那张床上,一个人望着天花板,没有关掉灯。
身旁的那只棕色玩具熊大得占了我半张睡觉的地方,微风从窗户外透进来,拂起细微的灰尘。
好像该洗一洗了。
我幼稚地舍不得让它变脏,从床上爬起身,把它扛起来走到阳台。拿起刷子蘸水与肥皂,小心翼翼地擦拭熊身上的绒毛。
突然,我的手指好像摸到了一片东西,再仔细捏捏,似乎真的有什么塞在里面。
我把熊背后的拉链拉开,用手顺着那个方向探去,果然触碰到一张纸条。
它一直被藏在里面。
我好奇地打开它,随即惊呆地张大了嘴巴。
原来是一行字:
“袁云端你个白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连我喜欢你都不知道的笨蛋。”
字体清秀而略斜,和他的人一样,正经中带了几分戏谑。
这两行字在我眼前慢慢放大,我怎么看也看不够,只想把他的字迹深深地映在我脑海里。
几秒后我突然哭了出来。
眼泪拼命往眼睑下淌,浸湿了我的脸颊,风吹过去黏黏涩涩的,拼命作痒。
韩衍喜欢我,袁云端。
我边哭边想着,心里又情不自禁地泛起笑意。可他又在哪呢,我会不会从此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说我一旦爱上他,只会赔上我的性命,可我多想找到他当面告诉他,我不在乎的。
其实死亡也并不是件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