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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上荀爽如此赞赏?
    难道荀爽也终于在那十常侍威逼利诱之下,决心为权势折腰?!
    众人心中揣度,荀爽丝毫不知。
    他还在为众人介绍道:“糜长史十岁复原琉璃古法,推广的九连环与魔方深受大家喜爱,发明的香露更被誉为‘九天来香’。”
    “在下知道各位对糜长史有诸多误解,正是因为在下自己也曾犯此错误,”他说着,羞愧地对糜荏行了一礼,“是以今日,在下必须要为糜长史正名——”
    但荀爽的话并未说完。
    有人忽然讥笑道:“荀司空说错了吧?在下闻那香露,明明只能闻得一阵铜臭气味,哪里算得上‘九天来香’?”
    这话落下,四下忽然一静,然后不断有轻笑声传来。
    荀爽的笑容敛下去了。他转头看着说话的人,眉头皱了起来:“陈主簿,你在胡说什么!”
    “荀司空,在下敬您德高望重,从未对您的忠心有过丝毫怀疑。”被称作陈主簿的文臣嘲讽道,“但现下是我等清流商议如何将陛下引入正途的聚会。敢问这般聚会,您为何要邀请这位‘香露贾儿’来?”
    “香露贾儿”当然是糜荏自“十一常侍”后的新外号。正是看不惯他用香露俘获天子欢心,又买不到任何一瓶香露的文士取的。
    糜荏抬眸瞧了他一眼。
    陈姓主簿,年龄三十左右,长相虽然普通但气质端正,想来这人正是传闻中的陈琳陈孔璋。
    这人是后世闻名的建安七子之一,是真的有文采,也是著名喷子。
    糜荏没有说话。
    这会与方才不同,宴会主人已亲至现场,骂他就相当于骂主人。且他是三公邀请来的,看戏即可。
    荀爽满面愤然:“在下邀请糜长史自然是因为糜长史值得!因为他——”
    “值得什么?荀司空,你定然知晓这位糜长史自入京洛,绞尽脑汁讨好陛下,所作所为想来不必由我等一一赘述罢?”
    “他是送了荀司空葡萄美酒,还是香露?在下原本以为颍川荀氏刚正不阿,对汉室忠贞不二,想不到竟也有一天为十常侍折了腰!”
    “呵,也不是特例,大家可还记得荀氏已故之荀二龙荀绲?当年荀绲对中常侍唐衡退避三舍,今日荀司空也不过重蹈覆辙罢了。”
    根本没想到事态竟会这般发展,甚至还牵扯到早逝之人,陈耽闻言站起身来劝道:“诸位请冷静,可否先听荀司空将话说完?”
    杨赐也道:“荀司空不会口出无凭,诸位还是先坐下,听荀司空将话说完也不迟。”
    就连陈耽与杨赐都加进来替糜荏说话,众人闻言愈发不满。
    众人愈发觉得三公对十常侍势力低了头,眼中纷纷浮现出失望与愤怒之色。此时此刻未曾拂袖而去,还是为痛快辱骂荀爽一番。
    于是众人开始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好不刺激。
    “这琉璃贾儿凭何入场?”
    “凭他的琉璃?九连环与魔方?还是香露?”
    “抑或凭他方才对李仲文的咄咄逼人?!”
    “如此佞幸,三公竟都在为其说话?三公可真是寒了我等追随之心!”
    “……”
    文雅的清流宴会在此刻宛如闹区菜市场般哄吵,往日风度翩翩的文士们更是争得脸红脖子粗。糜荏瞧着他们这幅失态表现,心下暗叹。
    汉室式微,这群文士们也如失了主心骨,只成困兽之斗。
    荀爽瞧着众人恼怒的表情,大喊道:“住嘴!”
    他喘了一口气,指着众人道:“什么‘十一常侍’,什么‘香露贾儿’,全是尔等恶意揣度之言!尔等可曾知晓,是谁劝说陛下亲政?!”
    众人原本还在戏谑发笑,骤然听得荀爽这话,忽然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但荀爽并没有给他们脸面,而是继续大声道:“没错——劝得天子亲政的,不是你们推崇至际的三公,不是德高望重的士族!而是你们口中的这位‘香露贾儿’,糜荏糜长史!”
    此言落下,方才七嘴八舌辱骂糜荏的士族们齐齐失声。
    四下一片寂静,安宁的甚至能听到一根细针掉落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哎出了一点事,这文暂时只能隔日更了,不会坑qaq。。。祈祷希望这事儿早点搞完。
    陈琳的喷子程度应该不及祢衡,不过祢衡这个时候才10岁,哎用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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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人群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死寂。文士们齐齐瞪着眼睛,愣愣地注视着宴会正中心的年轻人。
    一袭青衣,长身而立。
    他垂着眼睛,轻抿嘴唇。鸦羽般浓稠的睫毛,在如玉质温润的脸颊上投下一片沉默的阴影。
    从方才被众人围攻开始,他便没有在说话。仿佛这一切的指责与攻讦,都是无足轻重的鸿毛。
    但其实并非如此。
    若仔细看去,他脸上似悲似怆,竟是满面苦涩难言。他倔强笔直的脊背似被气到细细颤抖,广袖之下的手掌也似已攥紧成拳。
    他在竭力克制他心中的愤怒与悲伤!
    众人心下一滞,忽然意识到眼前被千夫所指之人,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刚及冠的,长相俊美的年轻人罢了。
    有人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句:“劝说陛下亲政之人,当真是你?”
    糜荏抬眸看向询问之人。他的眸色清正,让人下意识生出些许好感与信服之意:“在下若说‘是’,诸位可还愿相信?”
    有人问:“你为何买官?”
    又有人问:“你为何不早说?”
    还有人问:“你为何一来便交好十常侍?”
    众人七嘴八舌,一下子就问了好些问题。
    糜荏自嘲一笑:“为何买官?因为在下出身商贾之家,又远在徐州朐县,即便有心亦是无力矣。”
    至于其余几个问题,他没有再回答。
    他当然不是答不出来,而是故意没有答。因为有的时候,适当的留白比费尽口舌的解释更得人心。
    ——人人都会脑补。
    就好像他将《谏逐客书》赠与荀爽,于是荀爽相信他并非是为霍乱超纲而来。与他交好的陈耽与杨赐潜移默化也跟着转换了态度,觉得他背负良多,想要隆重地将他介绍给清流文士圈。
    他们会想:
    倘若糜荏不是他们以为的佞幸,那他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