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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
他与董卓的战争,本是他占领上风。但这一场大火,彻底击垮曹操与刘备联军,使得他们夺取的胜利又被还了回去,再度行成敌强他弱的局势。
糜荏面色森然。
他早料到联军会用下作手段对付他们,却想不到竟然会用这样的方法。
——这些人,真的是将“无耻至极”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啊!
第八十六章
糜荏怒不可遏。
事实上不止是曹操, 这期间兵在鲁阳的孙坚见形势大好,说服袁术从鲁阳一同北上,对付董卓。
董卓忙重新启用胡轸, 令他前往阻拦孙坚。大约是前一战失利,胡轸心态萎靡,于阳人被孙坚斩首。
西凉军溃败,董卓派遣李傕领兵前往。孙坚正要领兵深入,袁术却害怕他与糜荏一同攻入长安,抛弃他成为下一个董卓而断了孙坚的粮草。吓得孙坚日夜兼程回到鲁阳, 严辞切责袁术, 请求增派粮草。
袁术没有同意, 孙坚无奈引兵而归。
曹操与孙坚既然败退, 只余糜荏领五万兵马苦苦支撑,董卓大喜之下, 决定封赏吕布为中郎将。
……
是夜, 星子漫天。
已是七月。前几日过了立秋, 天气依然热。白天便是待在营帐中一动不动,都会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至于早晚却是凉下来了, 只有野外的蚊虫嗡嗡飞舞。
这样的日子, 谋士们大多愿意苦中作乐, 在入睡前出来乘一乘凉。即便偶尔有蚊虫叮咬, 但只要人多,就总会有人比自己更招蚊子喜欢。
是以谋士们喜欢叫上武将——武将们大多热血, 和他们待在一起, 轻易就能达到避蚊的效果。
凉风徐徐, 郭嘉摇着羽扇戏谑道:“说起来, 我发觉子龙似乎都不怎么招蚊子?”
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出来,与赵云坐在一起的黄忠和张辽就跟着反应过来:他们坐在一起时,赵云确实很少招蚊虫叮咬!
两人不由疑惑地看着赵云,心中好奇这是为何。
与他们一同出来的糜荏挑眉瞧了郭嘉一眼,心下知道这人估摸着是又起了什么调笑心思。
可以放松战争带来的压力,糜荏自然不会拘着他们。
“啧……”果不其然,郭嘉拖长了声音,羽扇遮面露出一双狡黠的双眼,“我知道了,你挂的那个香囊,有驱蚊效果吧。”
与赵云亲近的几个人都知道,赵云随身携带一只香囊,也不知是哪家姑娘所赠。绣工不算精美,赵云却珍爱非常。
说起这个香囊,众人还有别的印象。他们的主公糜荏有一个,荀彧似乎也有个相似的……
这么说来,难不成是糜府批发的?
众人心中猜测,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揶揄之色。
郭嘉长叹一口气:“哎,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香囊呢。”
赵云知道这人是故意的,当年他嘴笨,这人就爱逗他。
不过现在,呵。
他觑了郭嘉一眼,意为不明地笑了一下:“奉孝曾经说自己什么都会,想必做香囊这种小事也难不倒你。”
“你可以自己做一个。”
“哎,我也有。”边上戏忠也跟着笑起来道,细长的眼眸与郭嘉如出一辙的狡黠,“奉孝你要是眼馋,确实可以自己做啊。”
默默拍死一只蚊子的张辽,用鹰隼一般的眼神看向郭嘉:若是做的话,可以帮我也做一个吗?
郭嘉:……
逗人不得反而被逗,郭嘉的笑容渐渐僵硬。
众人哈哈笑起来,配着不远处的蛙声蝉鸣,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就在这时,天幕之中忽然闪过一道银辉,直直朝着长安方向坠落而去。
原先面色放松的谋士们见此异象,纷纷站起来遥望流星远去的方向,敛容肃穆。
半晌方才重新说话。
钟繇皱眉道:“星坠大地,不祥之兆啊!”
“非也,”戏忠凝眸慢慢道,“星朝长安城坠落而去,长安之中恐有异变。”
众人体会着戏忠未尽的话语,脸色各自有异。
“志才说的是,董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唯独郭嘉轻摇羽扇,眼中光芒璀璨。“恭喜主公,您很快就能心想事成!”
众人一怔,糜荏闻之深思。
半晌微笑道:“你说的对,我是该攻城了。”
三日后,杨彪抵达军营。
他这段时间进出长安十分勤快,董卓已开始对他与王允起疑。再这样下去,恐怕只能依靠通信获取消息。
瞧见糜荏,他忙问道:“国师您信中所谓何意?”
为何要叫他带个容貌秀丽、与他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出城前来军营?国师想要做什么?
心下有了一个猜测,杨彪急得冒汗。糜荏却笑了一下:“命你的随从将衣裳换下来,我扮作你的随从,随你前往长安。”
杨彪大惊:“国师这是何意?”
他身旁的荀彧也豁然抬眸:“你想做什么,子苏?!”
糜荏与荀彧对视,温和的瞳眸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意味:“我要亲自入长安,去杀董卓。”
一道惊雷轰裂在荀彧脑中,他脱口而出:“不行!你不准去!”
他好像回到了当日听闻天子忌惮糜荏、罢免他的时候,整颗心怦怦直跳,像是要蹦出胸膛!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也不可遏制地发着抖。
糜荏见状忙命人将杨彪带去隔壁,自己则将荀彧拥入怀中:“不要担心,文若。”
他一遍一遍轻柔抚摸怀中人的脊背:“别担心,文若,我不会有事。”
荀彧死死抓着他的衣襟:“你要只身去杀董卓,我如何能不担心?!”
糜荏看着他:“可是我若是不去,又有什么人能杀了董卓呢。”
“你不是与王允商量好,要他去找人毒杀董卓吗?不是安排貂蝉到董卓身边,要她蛊惑吕布铲除董卓吗?”
荀彧紧紧凝视着糜荏,双目赤红赤红,根本不明白这人为何要深入险境。
他近乎语无伦次道:“你这样急功冒进,若是在长安城中出事,我该怎么办?我们的族人又该怎么办!?”
糜荏轻叹。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一遍一遍安抚荀彧。也不知过了多久,怀中人总算安静下来,只是继续用着急切、惊慌的眼眸紧紧凝视着他。
好像下一瞬,他就要消失不见。
“你决定了,是吗?”荀彧抿唇,欲哭无泪,“哪怕是我,亦改变不了你的决定?”
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糜荏的决定,急的五内俱焚。看着糜荏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与无助。
——就好像一只即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般,弱小又可怜。
糜荏的心都要被他看化了。
他伸手抚着这人的脸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