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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知晓后便花了点钱将她接了回来。
    回来后才知她怀孕两个月了,终究没舍得落掉,这些年一个人辛苦带着孩子。她身体垮了,久病在床,全靠糜竺帮衬。
    为了防止他人说闲话,此事糜竺做的隐秘,知道这孩子的人还真不多。
    且他今年三周岁,是糜荏入长安那年的十月生的,时间上来算也正好。
    糜荏不置可否一颔首:“行,那便见一见这孩子罢。”
    于是这日傍晚,他见到这孩子与他的母亲。
    孩子虽然已经三周岁,人却长得瘦弱,风一吹就要倒的模样,一看就是这些年营养不良的结果。模样清秀,眼睛很大,看久了隐约有些糜荏的轮廓。
    这会正用那双与他相似的眼睛,怯生生地看着糜荏。
    他的母亲比糜莜还小几岁,满面愁苦,头上甚至冒出一缕缕白发。她已经知道糜荏想要过继他,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凄苦,闻言轻声道:“小名安儿,大名,还没有取。”
    糜荏蹲下身去看他:“你自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答道:“我,我叫安儿,你是谁啊?”
    眼前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虽有些害怕却本能地想亲近他。
    “我是你的父亲,”糜荏笑了,“从今往后,你名糜徵,是我的儿子。”
    “知道了吗?”
    糜徵茫然地看看糜荏,又抬首看看自家母亲,见对方含泪点头,小心翼翼唤了声:“……爹爹?”
    啊,那他以后就不再是野孩子了,他也要有爹爹啦?!
    “乖。”糜荏把人抱起来,“一会给你吃奶糖。”
    糜徵小小的身体依偎进糜荏温暖、宽大的胸膛里,整颗心都雀跃起来:“嗯!”
    虽然不知道奶糖是什么,但爹爹给他吃的,一定很好吃呀!
    ……
    既然过继了人家的儿子,母亲自然也要安排妥当。
    先将这对母子安排成早逝模样,再把孩子上到自己的户籍名字,而后便是养在府中,对外宣布。
    朐县中人微愣,下意识想,糜相居然有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吗?
    额,不记得了。
    就记得糜府似乎没有大张旗鼓的举办过婚礼,那生母估计就是某一个妾室吧?
    朐县士族百姓这般想着,普遍接受了自己的脑补。
    处理好此事,时间已过去大半个月,荀彧的孩子也有了一点眉头。
    那孩子比糜徵大一岁,身世却一样不幸。他生母早亡,小时候受父亲虐打,两岁时被他的外祖发现,才被带回。所以落下一点心理阴影,至今不爱说话。
    但他很聪明,有一次听他的祖父念书时,居然指出祖父的某一处误读。若非他的外祖年纪大染了重病,也不想叫他过继给别人。
    与糜徵不一样,他早慧又有一些心理问题。于是他的外祖把他叫到跟前,耐心对他解释此事。
    四岁的孩子脸颊上还有些肉嘟嘟的,表情却有些冷。他沉默许久,然后道:“你,不要我?”
    外祖温和道:“不是外祖不要你,是你的父亲想要把你接到长安去,以后亲自教导你。”
    那孩子又沉默了。
    他自然不记得当年的遭遇,就算外祖没有详细说明他被带回来的缘由,只说他的母亲死了,这些年就被周遭的孩子嘲笑是没爹的野孩子。他的心里其实是期待父亲的,可是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使得他不敢深究下去。
    还是糜荏看出了他的犹豫,蹲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目道:“你的父亲,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他聪明,善良,温柔,正直……还长得很好看。”糜荏徐徐道,“就是以前太忙了,没有兼顾到你。现在他想补偿你,你能给他这个机会吗?”
    那孩子又默了许久,皱眉问:“比你,好看?”
    糜荏一愣,而后笑了:“我觉得是。”
    ——在他眼里文若就是最好看的,没毛病。
    过继事了,已是春三月。
    给荀彧的上一封信里大致介绍了孩子们的情况,荀彧了然接受,给孩子取了名字,荀恽。
    这期间糜荏也没有闲着,正常对朝中发号施令,顺便帮忙处理徐州政务。
    荀爽毕竟年迈。若非麾下人才不够,他也不至于再叫荀爽上来作徐州刺史。不过总归有糜竺相助,也不至于太过劳累。
    雪退开学时,糜荏还抽空去了一趟儒经书院,看了看他的好友与白菜们。
    任嘏与管宁,先前从京洛返回朐县帮着老师郑玄开设学院后,曾被糜荏外派为县令。后来两人自觉为官没意思,他们还是更喜欢书院里安宁平和的气氛,就辞官回来做老师。
    还带回几位志趣相投的友人,平日里教教书,愉快谈经论道。
    如今瞧见糜荏,两人都很惊喜:“子苏,你总算有空来看看你的书院了!”两人热情地拉着糜荏,给他介绍书院中的一切。
    或许是不求名利,他们对待糜荏的态度也没有多大改变。
    这令糜荏很是愉悦。
    ——他要登顶大位,注定会失去更多的东西。能留住的,都值得珍惜。
    至于白菜们,先前郭嘉来割过一茬,带走崔琰与郗虑。剩下的都很水灵,就是小了点,需要两三年才能丰收。
    自糜荏以九宫八卦阵大胜公孙瓒,诸葛亮的才能便扬名徐州,小小年纪就得盛赞无数。司马徽担心他自满,对他愈发严厉。
    糜荏特意见过他,感谢他的计策与灵感,询问他要什么奖励。
    诸葛亮的双眼攸地亮了:“什么都可以吗?”
    “亮想要糜丞相您推广出来的所有器具,”他想要一套拆开来研究很久了,但这些器械对于百姓而言稀少又珍贵,他至今没有得逞。
    糜荏闻之颇感意外,还是承诺道:“好,过几日就送来。”
    他见诸葛亮欣喜地谢过他,沉吟片刻后道:“或许,我可以额外教导你们一些东西。”
    太过高深的物理与化学,糜荏自己也不懂。不过基础的那些,足够传授给这个时代的人们。
    当然,他早年就教过一些感兴趣的同窗,如今这些人都在他麾下工厂效力。
    糜荏从府中书房里找出当年的教案,先给书院中学生上了一门基础科学课:探讨一斤棉花与一斤铁,到底哪个更重。
    司马徽,郑玄:……???
    不是一样重吗,为何要上这样的课?意义何在啊?
    但等他们听到了课程内容后,却发现里头所蕴含的内容,出乎他们想象。
    课后就连司马徽都兴致勃勃地追问糜荏:“为何再轻的东西,最终也是向下落地,而并不是永远飘荡在空中呢?”
    这一节课后,书院爽快借出其中反应最为灵敏的,包括诸葛兄弟在内的十五人。甚至就连司马徽、任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