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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照顾它吧。”谢蔷惟说。
花儿与女孩(2)
最近我总是时不时地想起以前的事情来,想起我爸,想起那个男人。
我爸生气的时候就大量地抽烟喝酒,有一次他把烟头烫在了我妈的大腿上,我妈痛苦大叫的那一下,我和姐姐抱在了一起瑟瑟发抖。
我妈是个无处可去的人,我们也是。从以前起,我就觉得他们是仇人,我妈也不爱他,我就见过我妈瞪着我爸,将嘴唇咬出血的渗人模样。就像两只螳螂,在互相吃对方,首先是身体,然后是头。慢慢的自相残杀。
血流成河。
我曾经梦过这样的画面,听见螳螂吃掉对方内脏,甚至残骸的“悉悉”声。
……
有一天。我爸突然捡到一只小狗回来,问我喜欢动物吗?我说喜欢。然后他就将这只狗的一日三餐交给我打理了。
那一天我很高兴,把这只狗抱在怀里。我很喜欢这只狗,永远忘不了它舔着我的手掌,然后用头蹭我的胸口。它也很喜欢我,很信任我。因为年纪小,我也没有想过帮它取什么名字。记忆中一直是以“它”来称呼。
就这样,它越来越大。终于小狗养成了大狗。
有一天,大狗跟我闹着,爪子不小心划了我一下,事后它一直垂头丧气地呜叫。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我爸知道了却冲着棍子拼命地打它。我赶紧护着它。我说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爸当时在抽烟,然后吐了口痰,说畜生就是畜生。咬人的畜生还养来干嘛?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只不过手擦了点皮,甚至都没有出血,我自己摔一跤都比这严重,也没见我爸问一下。然而现在他怎么也劝不进去,拿着棍棒。在我幼小的眼里,他就是个布满黑色阴影的家伙。
它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而我苦苦求饶我爸,他嫌我多事,就将我关在了门里。我不断敲着门,最后听见了一声仿佛直接把我神经割断的嚎叫声。
漫长的,又瞬间消失的声音。
门开的时候,我看见它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然后我听见我爸说,好了,顾心尚。
我抬头看他,他全身都是飞溅的血渍,脸、鼻子更是诡异地划出蜘蛛网一样的血痕,眼睛很黑,没有一点光。很可怕。
我看见我爸手上的锤子,有毛发,有血,甚至脑浆。我想到我爸刚才就是用这个将它杀害了,一锤子将它脑袋砸烂,不管它呜咽。砸过去,一下,两下……直到它彻底死了。
我撕肝裂肺地大哭。我从出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死了。在自己面前死了。那一天晚上,我爸将它煮了。我爸热情地夹一块它的肉,放在我的碗里。
然后脸上堆砌着夸张的笑容:“心尚啊,吃吧!吃它的肉吧,谁叫它咬了你,吃了它解气!”
我爸看着我,我的手指在抖。我爸那种笑容其实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表情,比用烟头烫我妈的时候还要渗人。就像在强逼某件事一样。
如果我没法照办他的话,他那张虚假的笑容一定就会逐渐暗下去,越来越暗,就像牙齿露出来。就像要杀了我。
“好吃吗?心尚?”
为什么简单的咀嚼、吞咽会这么痛苦?就好像有人用钳子在拔我的舌头,就好像嘴巴里都是生血。源源不断的血在我嘴巴里……好想吐……但不能吐……要吃下去……吃下去……
我喉咙滚了几下,然后抬起脸,露出一张与我爸一模一样的笑脸:“……嗯。真好吃。”
眼泪有一滴砸落在饭里。幸好眼泪是透明的。幸好,它和血相反。
那一天,我把心爱的唯一的“朋友”吃掉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只狗并不是我爸捡来的,而是偷……那是一种容易长肉的狗。其实那一天,只是我爸想吃狗肉了而已。
谢蔷惟。我要到什么时候才不会梦见这些呢?
我要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痛苦呢?
会很快吗?不久。不久不久了吗,是吧。
花儿与女孩(3)
几日后,查理还是死了。谢蔷惟和我哭得很伤心。
我们将查理埋在后山的林子里。
再几日后,我们的悲伤终于减少些许。
花儿与女孩(4)
早上我戴好红领巾与校牌,在那条上学的小路上,谢蔷惟和我拉着手,我们俩就像兄妹。谢蔷惟突然一下子长大了似的。一路上我都在讨论我和他个子的事。我说我长高了点。可谢蔷惟看起来更高。我想起谢叔叔比我爸还高,不,是镇上很少见的高个子。
“谢蔷惟,我变矮了……”我侧着头看他,他的肩膀比我向上一点。
没想到谢蔷惟笑了。温柔的笑了。
“不准笑!”我有些气。
“顾姐姐,”他把手放到我的脑袋瓜顶上,“所以要多吃点。”
他想到了什么,把书包移到胸前,“这个给你喝。”
是牛奶。我把吸管插进去,喝一大口。
“你不要叫我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