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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
谢叔叔想仔细查看我的伤势,另一边,派出所那边的人也渐渐地赶到了现场,可能还有记者什么的。人一多,我就慌。
我不想再陷入什么调查了,比如说2008年的夏天,我爸杀人了,我姐姐离家出走的时候……这些通通都是在别人面前暴露痛苦。记忆中,那些问话已经不清楚了,只是,空气中的热与冷。
心脏的痛苦与悲伤,却依然记得那么清楚……
我掐着掌心,就像风突然鼓动。我突然一声不响地从人群中拔腿就跑,跑得很快,跑得不知道在干嘛,不知道谢叔叔在讲什么,只是腿脚突然觉得停止就会断掉。
跑到自己整个脚都软了,就快支撑不住身体,手就撑着一面土红的砖墙停下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我不知道自己跑得这么疯狂,或者我的身体原本就筋疲力尽了,感到严重负荷而有些吃不消。
明白的时候,胸口已经疼得像溺一肚子水,然后还是活过来的人。还有下巴也使不上力气,唾沫直掉。
妈的妈的妈的。
我不知道谢蔷惟是在后面慢慢追上来的,他出现的时候我很惊讶。阳光过分的亮,我看见他的刘海被汗打湿。白色宽大的校服出奇地脏。嘴角有擦拭而过的血迹。
其实我更不好吧。可我不知道,我只觉得谢蔷惟是最疼痛的,最楚楚可怜的。
都是我的错。
是顾心尚你的错。真的,你应该早就知道的。
我看见谢蔷惟美丽的模样遍布着伤口,我用力咬了唇,“谢蔷惟……”我突然开口,“我……我去死好不好?”
谢蔷惟一定看到了我灰暗的眼睛没有一丝光,他一定看到了我的绝望、痛苦。他一定看到我将嘴唇咬出了血,看到我对尘世没有一点希望。那种连苟延残喘都没有。
那一天,我们足够悲伤。
“顾心尚,你要活下去!”
谢蔷惟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我仿佛没有了灵魂,空洞地看他。
突然那个男人的脸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
我推开谢蔷惟,下意识地去吐,吐那些唾液。
怎么吐都不行。
怎么吐怎么抠得发疼还是恶心。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太恶心了……
“心尚,你没事吧?”
我把嘴唇咬得出血。“心尚啊,你不要这样子……”突然听见谢蔷惟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他皱眉。他在哭泣。有闪烁的泪水。
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心尚啊,你不要这样子,不要忍吧。心尚啊,想哭就哭吧。”谢蔷惟的声音突然让我明白过来,原来我一直在瑟瑟发抖,像电视上一不留神就跳入海里了结此生的人。
我就是不哭了,不叫了,不喊了,不闹了……
那是比死还要吓人的事情。
我仿佛丧失了作“人”的资格。
——心尚啊,你说话啊!
——心尚啊,要么,你哭一下吧……
——心尚,别这样,我求你……
谢蔷惟的声音,让我恍恍惚惚想起了姐姐。姐姐啊,你到底在哪来呢?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幸福了呢?
一路上我一声不响的,没有眼泪,没有微笑,甚至眼里都没有视线。就这么空白。有什么在崩塌。或者说,什么也没有。
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很痛苦……还是说,连痛苦都习惯了。到底内心还在烧灼什么?到底为什么要活下去?不活下去就不行吗?
我不知道谢蔷惟在我耳边安慰着什么,回过神来,我已经站在他家的大门外,旁边那一扇门里的才是我家。
对啊,它已经不复存在,落满了灰尘。
就在谢蔷惟拧动钥匙的那一刻,我突然想通了。谢蔷惟问我,“心尚你去哪里?”
我回过头对他笑,“谢蔷惟啊,我决定去死。”我迅速地蹬上旁边的楼梯,一个阶梯又一个,数不清的,而我像疯了一样,“当当当当”地爬上楼。
越来越高,越来越不稳。不喘气,不呼吸,不思考。
终于来到了楼顶,走在在那个很宽的天台位置,我一下子找到了不算太高的护栏,大步踩上去,站在那块窄狭的位置上。
眼前的视线模糊,不平稳。风很大,从鼻子吹到胸口,很舒服。我看了一眼天空,湛蓝得十分可怕,像油画。很美。怎么会这么美呢。
果然台风要来之前,这种假象就越美好。
我深深大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头发在风中动来动去。世界很平静。世界与我不相干。
我的手被抓住了。有些用力的疼。
我往下看,不知道谢蔷惟什么时候跟来的,体育那么差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蹬上这么高的地方,脸红得厉害。小巧的鼻孔一仰一仰的。很难受吧。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是用力完整讲出:“顾心尚!求你不要死!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