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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至我面前。
“再来一碗。”
我抬头,兄长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最后几个小菜被席卷一空,周一和小晴吃饱喝足后,识相地离开,客厅电视中播放新闻,兄长端坐于沙发,小口抿清茶,我坐在侧面单人沙发上。
“你以前告诉我,你不会做菜。”兄长眼睛看着电视。
我咬咬唇:“是不太会。”
他右手放下茶杯,仍然没有看我:“可是明明很好吃。”
我偷看了兄长一眼:“大哥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可以经常做给大哥吃。”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主动,旋即侧眸望向我,道:“好。”
随后,兄长检查了他布置下的作业,我已然能做对几道题,他点点头,夸赞我不错,几十道题,对者二三,我实在开心不起来,也是难为兄长来安慰我,他沉吟:“慢慢来,不要着急。”
看着我光秃秃的手腕,兄长拿出一个礼盒,仍旧是限量同款,他告知我,那位表亲的生日宴要带我一道出席。
楼梯前分别,兄长仍旧叮嘱我,锁好门窗,再闻此言,我心头又是另一番情感,点头进屋,一夜长眠。
叙事文笔还是稚嫩,如果情感转变生硬,希望大家多多包涵,感谢。
20
第二天是个久违的晴天,冬天的太阳软绵绵照射雪上,积雪碎冰被清扫干净,除了一两座孩童堆砌的雪人,相伴立在院落。
我趴在窗台按照惯例写完一封信后下了楼,兄长正在读报,我有一丝诧异,走过去恭敬同他问好。
兄长从报纸中抬头看了我一眼:“用完早餐我送你去学校。”
我往嘴里塞吐司的动作顿了一瞬,就听得兄长解释道:“我刚好有事要去处理。”
他大概最喜欢黑白灰,从没见过他穿别的颜色,黑发黑衣,衬得他更唇红齿白,微薄阳光从叶间疏漏而下,跳跃在他如玉的面庞,一会儿钻进他棕色瞳孔,一会儿伏在他玫瑰色的双唇间,轻轻摇曳。
校园里不少春心萌动的少女回头遥望,又惧于他的气场,只敢佯装不经意。
周笙朝圣似的赶来班级门口,亲昵地唤他三堂哥,只得到兄长不异于常人地“嗯”。
他望着周笙离开的背影,再望了望教室内,抬手微滞,终究落在我头顶,轻叹口气:“进去吧。”
也就是同一天,一向懒得关心我的老师,叫人替我把那张刻满脏话的课桌扔出去,下课后对我殷勤至极,后来以我命名的教学楼图书馆,三三两两拔地而起时,我才明白兄长那天来做了什么。
每晚,老祖宅中那间屋内,兄长亲手递来药,待我睡去,他便端坐于桌前处理公务,戴一副金丝眼镜。
他是真正有些看不清,时常看见他摘下眼镜后,微眯双眼,见我醒来,他放下电脑,唤来我,问我有没有不舒服。
他从来不避讳我,设计图纸大喇喇摊满桌面,我看不懂设计,但是这笔触,一笔一画,随性而又严谨,不差分毫。
有时兄长见我多看两眼,还会问我:“喜欢画画?”
我想了又想,还是摇摇头,他没有说话,拂开图纸,与我讲起题目。
老祖面色好看不少,往日青色的皮肤也变得红润,自从那次病危,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她比以往气色更好了。
说不上为什么,我觉得有些恐怖,像一个早已干瘪的肉体,硬生生注入新鲜血液,流动着暗色的污秽。
这座宛如棺椁的府邸,在除夕夜终于有了点喜色,那晚,所有周家近亲子弟全都放下手头的事,齐聚一堂。
我比他们都早一步到,偷藏在二楼露台,路灯一盏盏亮起,把叶面打得发黄,我托着下巴,朝楼下发愣。
这是我到周家过的第一个年,过完年我就十九岁了,阿森年长我一岁,也是个半大的小伙子了。
桃花镇的冬天虽然冷,却远没有B市这么爱下雪,往往只在深冬,下那么一两场雪意思意思,往年的除夕夜,都是我和阿森一起过。
在小院子里堆一双雪人,矮一点的是我,高一点是阿森,还要从厨房偷两根胡萝卜出来做鼻子,头顶海带,手握扫把,小黑狗看得直吠,阿森就在我身旁,轻轻牵住我的手。
再晚一点,我们把买来的一响的冲天炮点燃,看一点火光冲飞上天,啪地炸开满天星火,只是那绚丽的景象只有一瞬,很快就散开零落成烟,飞散到天边去,不见踪影。
我不舍得,还要再看。
阿森摸摸我的头,轻声说:“烟花,可不就是这样的吗,眠眠,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我那时候还没长大,听不懂阿森的话,只是懵懂地点点头,靠近他怀中,问一些不着调的混话:“那阿森呢,会永远喜欢我,陪在我身边吗?”
阿森笑着承诺:“会的。”
我始终记得他说这话时,黑色的瞳孔里印照着点点星火,璀璨夺目,我不自觉就吻上去,我要阿森永远这样幸福。
现如今,我抬头,远方有络绎不绝的烟火点燃,满天的美景,却远不如桃花镇阿森买的那一响的好看。
身后有人咳嗽,转头,是兄长,门开着,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风呼呼灌来,我走上前去,兄长最近感冒了,受不得这样的风吹。
“大哥,”我问,“找我有事吗?”
风一吹,兄长又咳了一声,道:“是周一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