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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

      报,是天生的坏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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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碗碗面中的药不是没有效果的,在周朗又一次昂头喝尽面汤后,他忽然面色微微狰狞,再睁眼,已是一片清明。
    兄长回来后,又将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拖延许久的企划案成功上市,与冷落许久的温小姐的关系也慢慢恢复。
    为了抑制周朗,兄长服用过量的药物,还给自己注射不知毒性的抑制剂,经常嗜睡,更有甚,大庭广众便流血晕倒。
    温小姐约我们在画展见面,我穿一件简单白T,兄长亦是,过早到了场地,我们便逛起周围的竹林。
    布置得精美,白布泼墨缠绕其间,我们一并走在幽长无人的小径,日头还没升起,像一颗温鸡蛋,雾蒙蒙的。
    “希希。”兄长唤我。
    偏头看去,他却没有看我,直望向前方,说道:“谢谢你。”
    我了然低头,沉默。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小孩子,骑自行车东倒西歪地冲撞来,兄长伸手一揽,把我拥进怀,闪躲不及,我们双双跌进竹林。
    幸而是平地,兄长做了肉垫,被我压在身下,我的额头落在他的掌心,而他的手背却被我挤推着,重重磕在一块石头上。
    两人白色的上衣,皆沾染泥色,青筋微凸的手背,留下一道血污,他的大手乖乖缱绻在我手心,明明是他受了伤,却仍温柔地安慰我:“没事不用担心,倒是希希你,没有受伤吧。”
    我摇头。
    肇事者的妈妈赶来,也左右不过一句“孩子罢了,也值得你们斤斤计较?”
    兄长笑着朝我摇头。
    兄长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可我不是,用手帕给他包扎好手,缓缓起身。
    他们怎么可以对兄长这样,他是这样好的一个人,我愈气,脸色便愈沉,指关节捏得咔咔响,用对待桃花镇流氓的眼神,杀向他们:“道歉。”
    娇生贵养的城里孩子哪见过这个,一下子哭起来,女人结结巴巴道了歉,带着他落荒而逃,我又蹲下去,把兄长扶起来。
    兄长的左手因为长期拿画笔,虎口和指腹磨出老茧,每当周朗用它掐我的脖子,都能感到肉与肉相触的瘙痒。
    兄长站定:“干嘛和他们置气?”
    我静默半晌,答:“大哥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不能随便被人欺负。”
    他侧过脸,微笑:“好,希希的心意,我懂的。”
    我猜兄长不是想说这个,他一定是想说哪怕另一个我要伤害你,哪怕我们已经赤裸相见,总有一天,会做到最后一步,哪怕这样,我也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我记得我说过我那会儿荒寂得像一座枯山,一点温情就足以成为一场滂沱大雨。
    所以即使如此,兄长也会是一个对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29
    画展在一栋玻璃房中举行,人们身影交错,仿佛一尾尾鱼,穿梭于一幅幅色彩碰撞的画间。
    我们静立在外,看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不仅我们来了,周一他们也受邀前来,一见到兄长,他们便骤然阒静,恭敬得很,我在兄长身后狐假虎威,朝周一吐舌。
    兄长微微侧脸笑道:“周一,你先陪希希转转。”说完走向画廊深处,白色衣角一点点没入幽暗。
    琳琅满目的画,皆是温小姐心血之作,白的红的黑的绿的灰的,一抹添在一抹,人物花草,全是温小姐温柔的气息。
    我挥别周一,自顾自逛起来,最后停伫于一张热烈开放的艳丽花朵前,花瓣全然张开,露出里面一颗红通通,似乎还在跳动的心脏,一行红颜料像是血,滴落下来。
    温小姐告诉我,这是她第一次见兄长时的心情,喜欢得连心都炸裂开,淌出血,这该是多么热烈的爱意。
    玻璃将她妆容精致的脸扭曲可怖,她突然出声,告予我一些她与兄长的故事。
    那是很多年前的法国,她作为巴黎美院大一的学生踏入早已不陌生的卢浮宫,完成学校的小组课题作业。
    “课题是悲剧乃艺术,残缺即是美,”她笑着回忆,“我们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米洛斯的阿芙洛蒂忒》。”
    她初遇兄长就是在断臂维纳斯雕像下。
    那时候兄长还不像现在这样不苟言笑,他仍是个爱穿白衬衫卡其裤的少年,头发桀骜地散乱额前,衬衫上有柠檬黄的颜料,仿佛刚驱赶完太阳,有用不完的精力。
    “就好像阿波罗,”她说,“注视着阿芙洛蒂忒,表情哀伤又温柔,可我没有和他搭话。”
    第二次,第三次,课题明明已经完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去雕像前,幸运的是,每回都能等到他。
    他很爱穿白衬衫,有时候染了道奇蓝,有时候又染了若竹色,神色一如既往地哀伤而温柔。
    最终还是他主动搭讪。
    那天他来迟了,而且不是白衬衫,在初秋的法国他穿了一身黑西装,大臂上别了一道白布,眼眶红通通,他走来她跟前:“在等我?”
    她涨红了脸,小声反驳:“我才没有。”
    他只是笑了笑。
    两个人就像在玩哑谜,你不说,我不说,却总能确定对方会来,后来知道这人就是周家传奇般的周朗时,她主动了一回。
    她问他到底在看什么。
    “他说他在看他自己,”温小姐到现在也没明白,“我说你明明像阿波罗一样完美,他很诧异。”
    他说:“不,我是纳喀索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