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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殊在黑暗中叹气,怀里抱着那盏八面引路灯。忽听身旁极轻的窸窸窣窣之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道带了三分慵懒的冷淡声音道:“你的灯呢?”
    陆殊长叹一声道:“我那没气节的八面灯,他跟我一同探路,路尽头的深渊上方妖风阵阵,它居然临阵罢工,不亮了!”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什么,转而又喜笑颜开道:“你好啦?”
    黑暗不能视物,陆殊凭神识能辩出对方已自如坐起,大概正望着他手上的黑漆漆的灯,“嗯。”那少年答他,随后摸索着什么,俄尔,黑暗中亮起银色的光芒,照得百尺之内如披月华。
    陆殊眼睛一亮,赞道:“好灯!月华之光,点珠满室,这是什么宝贝?”
    “夜明珠。”
    陆殊道:“我见过的夜明珠多泛绿光,此珠却是银光,为何?”
    少年轻描淡写道:“质地不同。”
    陆殊心说:何止质地不同!夜明珠乃莹石所炼,多为黄绿蓝橙四色光,鲜有银光的。谦虚过了头,欺我年少不识货?!
    陆殊不想费口舌点破,又问:“它也能引路?”
    那少年闻声收掌,珠子仍悬在空中,并随着少年的目光飞到陆殊身前,陆殊摊出手掌,珠子便顺从地躺到陆殊掌心。
    那珠子入掌沁凉,质地极好,陆殊倒吸一口凉气,赞道:“你这颗珠子品级极高,相比之下,我那小破灯根本不足一提了,唉关公面前甩大刀,你既有这等宝贝,为何早不拿出来!还看我拿个小破灯丢人现眼!”他说着埋怨的话,实则双眼以光,直盯着那珠子,羡慕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见那珠子平稳地飞过来,还绕着自己飞了两圈,他目光追着珠子,笑逐颜开,眉飞色舞。
    那少年本张口要解释,见陆殊两靥飞花,他微微一默,声音不由柔了三分道:“此灯,先予你用。”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通了,追文的人统共就几个人,想看更多的评,想看更长的评,是很难的。
    于是,我在没有人求更的情况下,自己厚着脸皮,倔强地来加更啦!
    也抱着加更一章多一块钱收益的一线希望,希望明天能多一分上榜的希望。
    看在我近日码字如此有事业心的份上,榜榜给我点希望嘛。
    我码字变快了,快夸夸我的角色啦~
    我其实真挺心疼我家小殊的童年的。
    最后,还是例行求文评。(为什么求评?因为有评才知道有人真的在看,才有反馈,才知道自己哪里好哪里不好,才有多些改进的空间啊!)
    (ps:上章留评说看不懂的两位,你们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哈哈哈)
    第69章 信我
    陆殊只当是暂用, 也不客气,当下接下珠子, 脸色一敛道:“我之前探过路了, 此处离洞口有三百步,往前是一段百步长碎石路,碎石间有蝠粪,再往前有一深渊, 妖气甚重, ‘八面玲珑’没胆量,不肯再往前了。我料想那蝠王就在那深渊之中, 但不知为何却不对我们发难。这一段路, 只有此处适布阵,我想在此处布缚杀阵,将蝠王引至此处缚杀之。你这珠子来得正好,有了它便能辨清方位,这就可以动手了!你且再歇一歇……”说着, 陆殊蹲到少年身旁,伸去去够少年的大腿。
    少年往后一缩,屈起腿, 同时抬手拒道:“你又做什么?!”
    陆殊道:“你既好了, 我得给你解开琴弦, 否则绑太久,你这腿要废。”说着又要动手。
    少年拦了他的手道:“我自己来。”
    陆殊道:“也罢,只是那琴弦有些锋利, 你解的时候小心割手。”
    少年轻点头,垂头望向自己腿上那根琴弦。琴弦下方是一个极深的血色伤口,血已止住,然而那上面某人唇舌的柔暖触感还停留着,稍稍一动,便似还有人伏此之上吸吮般;而另一边大腿,同样的位置,曾有一温暖的掌心覆之于上,那小混蛋手有薄茧,大约是经常炼器所致,茧皮略粗糙,没有茧皮的地方又平滑细嫩,而那手掌底下是少年人蓬勃的血气与热力。
    少年知道不该想忆起那些,但待他意识到不该时,已重温了一遍,他心下大骇,猛地僵住了,想到自己之前险些失守,不由更添了气馁和懊恼。
    少年自小立誓降臬司、封仙使,少年早慧,摒弃六情,鲜与人有肢体接触,更不用提这般的亲密之举。这般举动,便是有朝一日他依宗约取亲,与妻子相敬如宾绝对做不出的出格之举。
    如今臬司未驯,藏锋未过,他便生出这等绮念邪意,乃修剑大忌,不该!不可!不行!
    无论如何,方才那莫名其妙的心思和反应都要斩尽杀绝。
    他极力地自我开解——此事只是情急救命,急事从权。
    然而,所有感观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到一不留神它自己便浮出来,这让他懊恼至极,一边恨对方是个小混蛋,一边又更恨自己守不住心神。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错,不该胡思乱想。
    陆殊自然是不知少年的心事重重,他得了夜明珠,四处明亮,做事顺手极了,只一会儿工夫,已经麻利布好第一重阵。
    此阵又与先前洞口的阵又不同,由一根一根红绳织成。
    少年垂头丧气了一会,一边解了琴弦,一边愁眉不展,大约终于反省完毕,回过头,目光便落在那些红线上,那红线细而长,隐有锐光,不似常物,少年问道:“此为何绳?”
    “琴弦,”陆殊头也不回道,“不过,不是普通的琴弦,我大师兄亲制的。我每次出门,他便会送我一根。别看小小红绳,能鸣音能系物,更妙在能刃物,极是称手。”
    “可有名?”
    “赤棃。”
    “取红棠之意?”
    “是。”
    “情弦……他为何每每赠此物与你?”
    “给我防身用的,织起来的缚杀阵威力十倍于普通绳索。”
    少年又问:“你大师兄年纪几何?”
    陆殊道:“及冠方毕,怎问及此?”
    少年却不再言语,收住话题,借力一撑竟是勉力站起来了。他凝视取自大腿的琴弦片刻,声音突然变冷道:“你予我用的琴弦,亦是你大师兄所赠?”
    “你恢复得真快,”陆殊不疑对方有他想,道:“这根不是,这根是我娘用断的琴弦,我看材质不凡,接好了没舍得丢,随身带着用。你既用完了,便把琴弦还我罢。”
    少年却将手一收,道:“上有血污,我洗净了还你。”
    陆殊耸肩道:“也行,不过其实你不洗也无所谓的。”
    少年将琴弦收进怀中。
    陆殊看他收的仔细,心中好笑:尚且不知有没有命出去,有无机会再用这根琴弦,少年这般珍重,笃定能出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