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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推门而入。
今晚他连续做了两台手术,出手术室的时候,累到麻木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
想见见她,很想很想见到她,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这么想着,强烈的意识支配着疲惫的身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
这时候,护士从里面出来,正好撞见他。
“毕医生?”
他愣了愣,朝她轻轻一点头。
他杵在这里做什么?
护士带着满心疑惑偏过身体绕开他。
他拦下她问:“27床的病人醒了吗?”
她回头说:“还没。”
“好。”
护士走了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扶上门把手,思想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门。
病房里一片漆黑,窗户却是大大地敞开着的。
他关上门,立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直至眼睛适应了黑暗,渐渐看清窗外茂密葱茏的大叶榕,还有那已无声无息地爬上了树梢休憩的泛白的月牙,轻轻扬扬地洒了念久一身的月华。
行之上前关上窗,轻轻拉了拉床头小灯,借着暖黄的光线查看着她的状况。
他还记得早上刚把她送到医院时,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让理智归位。脑海里反复用以往的经验理性地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
该急救处理的处理完,该诊断的诊断完后,明知道晕厥是正常的病症,仍然控制不住地发慌,只能用忙碌的工作来占据自己的大脑,他不想停下来。
直至这一刻亲眼见到她的脸上恢复了些健康的颜色,他才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出现的低血糖状态说明她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饭。除此之外,胃部还检查出少量的安眠药,应该是在并未进食正餐的前提下服用的,还对胃黏膜产生了损伤,所幸不严重。
这几天,连生的事情让她食不下咽,无法入睡吧。
只有现在,她才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
也只有趁她睡着了,他才能这样无所顾忌地看着她。
她睡得很熟,不过连睡觉都很不老实,可能是无意识地总在动的原因,像个小孩一样手举到头旁边,还压到了输液的手背,他拉着她的手好好地放回她的身侧。
她的小手被虚虚地握在他的手心里,滴答滴答,挂在墙上的时钟里的秒针在一秒一秒静悄悄地走动着。
鬼使神差的,他竟一时没有松开,贪恋着指间那暖暖的,软软的触感,舍不得放手,凝神注视着她轻轻阖上的双眼,手掌收拢,前所未有地感受到指腹下的脉搏有力的跳动,他不禁越握越紧,越握越紧,好似要紧紧攥住的不只是她的手,还有她的生命。
真好,她还好好地在他身边。
这样就够了。
明天,这双眼眸会睁开,最不想见到的人会是他。
而他,会如她所愿。
第 18 章
转眼间,十月也到了尾声。
虹川作为南方城市,季节过渡不明显,没有分明的四季景象,见不到梧桐落叶,枫林似火,银杏披金这些画面,自然也就没有整座城市换一身新装,让人眼前一亮的壮观,虹川的人民就算把短袖穿到十一月底都没有压力。
然而偶尔来一股寒流,却是会把人一下子从夏天莫名其妙拽到冬天去,就像这两天,天气预报温度直降十度以上,来自西伯利亚的冷空气毫不留情地呼啸而过,透骨的寒意冻得人们耸肩缩背,整座城市一夜之间满目萧瑟。
行之从昨天早上八点交班后就没空闲过,查房,下医嘱,开检查,排手术,做手术。本来值班24小时,昨晚八点就该下班,然而滨江东路那边的民宅有人用火不慎造成火灾事故,天干物燥,风势又大,一下子连着烧了上下五层楼,当晚送来了19个伤员,行之手术室都不知道进进出出了多少回,累极的时候,趁接台空隙就坐在手术室地板上靠着墙睡个十来分钟,一听到声响,睡得再深都自动清醒过来,继续手术。
天亮后,城市的活力渐渐苏醒过来,这不过又是平凡无奇的一天,然而在昨晚这座城市安然沉睡的时候,有人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有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又逃过一劫回来了。
那些幸存下来的人在今天早上生命体征平稳后才转到普通病房,所有急诊科的值班人员无一不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这昏天暗地的夜晚总算是又熬过来了。
有同事见行之还在,觉得很惊讶,“怎么还没走?又是连轴工作超过36个小时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超负荷工作是他最近的日常,他习惯了,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没有依言下班,因为他记得今天是思远要来检查的日子。
思远见到行之时,不禁多扫了几眼。
连续工作36个小时,谁都很难再维持原来的形象风度,看一眼急诊科那些医生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