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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帽欠身:“今天得提前一会儿。”
“嗐,难得见你有朋友约。”
教练挥挥手:“祝你享受一个好周末!”
“……只能是麻烦的周末了。”
林德尔迎合着,走到男人的面前,对方冲着他行了一礼,态度恭谨谦逊:“埃德温·贾维斯,是霍华德先生的管家。”
“……所以来找我是因为?”
林德尔问。
“如您所知,最近的新闻可不太乐观。”
贾维斯说:“他现在不在美国,希望您能够为他提供一些个人安全方面的援助。”
“……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才加入CIA几个月就要翘班?”
“我会给您安排合理的度假手续,我猜弗瑞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实际上,只要您的行程在某种层面上有迹可循,他们都很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贾维斯说:“人类应该如何对待妖精的法律还没颁布呢。”
*
同年九月,美国政府通过了回形针计划,开始分批次招收德国的科学家。
林德尔此时地处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坐在港口商店的躺椅上,和霍华德一人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将这个留着金色长发的青年和危险的神秘生物联系在一起。
“现在看着还不错,但伴随巴拿马运河的投入使用,这个地方只会变得越来越穷。”
斯塔克一边举杯一边指点江山:“不适合投资。”
碍于林德尔置若罔闻,他的投资宣言显得有些对牛弹琴。
“嗯咳,所以虽然确实是雇你当保镖,但你不能当成这是个度假吗?”
霍华德抱怨:“薪水和生活质量又没亏待你。”
“明明你做出了那么多努力,现在被指控叛国,还能这样悠闲地享受假期吗?”
林德尔问道:“佩吉女士说她们那边和贾维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种事是常有的,而且又不是解决不掉。”
霍华德伸了个懒腰:“等到那群木头脑袋发现招再多德国科学家也顶不上我一个人有用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远处的广场上游人如织,白鸽飞起又落下,有游客在拿着饵料不断投喂。海港市场里晾晒着新鲜捕到的鱼,一派生机勃勃。海浪推挤着向岸边涌来,卷起白色层层叠叠的泡沫。
周围都是愉快的情绪,林德尔在太阳光下舒服得眯起眼睛,连空气都充斥着热可可的甜腻,不管是否喝进胃里都会觉得熨帖。
这里是未曾遭到战争倾轧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气候凉爽宜人,天空高远。
“如果那个人在这里的话——”
霍华德不禁说道。
“会说「这里的画面很适合取景」吧。”
林德尔自然而然地接上。
他们都没有说出那个被怀念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如今已经家喻户晓到为全世界熟知。林德尔瘫在躺椅里轻轻摇晃,手里攥着一块鹅卵石,看上去百无聊赖,但实际上只要有任何一个对霍华德有杀意的人出现,就能用这枚石头击穿对方的太阳穴。
在他蜕变之前,手.榴.弹都能扔出一百五十米,现在在魔力加持的情况下别说一块石头,哪怕一根削尖了的铅笔都能当作武器。
“嘿,来拍张合影吧。”
霍华德突然说道。
“什么?你只付了我当保镖的钱,没说还要让我陪你到处玩——”
“别这么斤斤计较,留照片可是人类重要的回忆方式。”
霍华德毫无恐惧感地把他从躺椅上呼噜起来,伸手抄着妖精青年的手臂,把他往附近给游客拍照的小摊贩那里推:“就算你能记得所有的事,对我来说拍张照片也是很重要的纪念。”
就像咆哮突击队成立的时候一样?林德尔眨眨眼睛。
没错没错,就是那样。霍华德强行揽着和自己一样高的青年,对方的眼睛并没有注视着镜头,而是偏向镜头之外的某处,大概是在看某只飞起来的海鸥。只不过这种程度的配合已经足够,这样的画面最终被定格成了黑白照片,霍华德和林德尔各存了一份,在背面用旅游景点特有的印章盖戳:一九四六年九月,布宜诺斯艾利斯。
黑白照片里的青年有着浅色的头发,在阳光之下甚至有些发白。他穿着和当初亚茨拉斐尔接近的双排扣风衣,一只手里捏着鹅卵石,看上去和普通人类别无二致。
海浪定格在身后,霍华德翘着胡子,一点也没有被判处叛国罪的颓丧——林德尔怀疑这人一辈子都会这样意气风发下去,作为人类的佼佼者,享受比一大群蠢人愉快得多的聪明人生。
战争结束以后,这是他的第一张照片。
第34章
之后, 他们在预料之内地遭受了几次不咸不淡的暗杀,霍华德说自己遭人恨确实是事实,他的生意遍布世界又是敏感领域,有的时候折了别人的财路, 还有的时候容易被拿来搁在风口浪尖攻击, 只不过半径两公里内的杀意他都能很好地感知, 往往在敌人架起狙.击.枪之后, 他就能顺着现实中不存在的瞄准弹道,一路反向追踪到狙.击.手的位置。
“你这一手也太犯规了。”
小胡子商人蜷在酒店的懒人沙发里,看着林德尔把一个扮成酒店服务生的刺客的脑袋往墙上按:“不论什么人, 只要怀着想要伤害你的意志, 就会在动念头的一开始被发现。”
“就是他们偷了你的军火库?看来你的保安团队确实得更新。”
林德尔伸手抵住对方的太阳穴, 造成的颅骨压力迫使对方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犯罪事实:“少给卡特女士添点麻烦吧, 她特地打着越洋电话来骂你。”
“好建议,斯塔克工业下一个开发目标就定成卫星电话好了。”
霍华德看着林德尔伸手划过暗杀者的脖子, 紧接着是吞咽的声音, “现在你还特别需要灵魂提供的魔力吗?”
“……倒也不是特别需要, 主要是觉得有点浪费。”
林德尔擦擦嘴角,在手背上划拉出一道血迹斑驳的红痕:“快点结束这件事吧,我的耐心要耗尽了。”
“还有你不打算换个发型吗?这个样子看上去像个流浪艺术家。”
霍华德建议道。
林德尔看了他一眼,于是对方立刻举手投降:“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想穿裙子我都全力支持。”
——那个人的素描本里,曾经画过自己长头发的、成年以后的样子, 林德尔想。战争的间隙里他用铅笔涂抹着速写本, 几笔勾勒出轮廓, 画完了以后再带着笑容说等你变成这样的时候说不定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
擅自违约也太过分了。
当然, 他无意去指摘全世界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