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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通讯公司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抢修和设备重启,其结果是, 局部范围内的通讯状况有所好转,但跨海光纤、远距离通话和电视信号范围内的部分仍旧有着不明原因的折损。科学的一侧里, 很难有人能够绕过斯塔克去做到这么复杂的全球性信息瘫痪, 因此弗瑞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可能是法师搞得鬼”。
“没有什么明显的魔术痕迹,如果有的话,起码不是启动某片土地地脉的这种程度。”
林德尔皱起眉头:“我甚至没有感觉到恶意……”
情绪的感知是妖精的第二双眼睛,林德尔在大多数时候都将这项天赋技能活用得很好,包括感受到背后指向自己的枪口, 包括远处瞄准自身的狙击镜,包括抓到神盾局内部对史蒂夫怀有恶意的九头蛇间谍,人类的心非常复杂,但所幸的是,他们能够让自己的行为与思想不同步,但没办法完全地约束自己的大脑。
作为神盾局和cia最灵敏的测谎仪,没有人能够在他的面前编篡出谎言,就连九界第一的法师,那位小奥丁森先生,在第一次见面没有给自己加上思维屏障的情况下,都短暂地在这种天赋之下吃了亏。
人在武器抵达攻击位置之前,视线就会先锁定地方;在视野移动到那里之前,头脑里就会先萌生出想要“伤害别人”的念头。杀意是比杀戮本身来得更快的东西,只要活用这份力量,某种程度上,在接近战的时候林德尔甚至能够预判出对手的大多数动作。
——但这种过于便利的力量所带来的弊端,在二十一世纪的初叶骤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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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盾局内部有盲点。”
娜塔莎肯定地说道。
“但是,如果有大量的间谍在神盾局内部的话,以林德尔的能力,他应该很快就将他们全部都排查出来才对?”
克林特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
“很简单,但是之前都没有发现的一点——因为如果涉及集团性质的作恶,单个的人类个体是很难怀有罪恶感的。”
娜塔莎说道:“更别说杀意或者是别的情绪了,说到底杀意这种东西是只有自己亲自将手指放在扳机上、亲自将武器握在手中才会萌生的东西,如果只是远远地坐在安全的位置按下某个按钮就能指挥一连串复杂系统之下的某个机关去杀人,那么人类的罪恶感就会减弱数倍,甚至消失殆尽。”
二战期间,盟军里有大量士兵在退役之后罹患有ptsd,久久不能痊愈,如果按照杀人的数量来定夺的话,原本那些集中营里的纳粹应该带着更加严重的心理疾病和心理压力才对,但结果却并非如此。
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被笼罩在一个更大的、更加全面而狂热的系统之下。
“杀死别人”的心理压力被合理置换成“我在完成自己的工作”这样更加区域平常的想法,当一个人成为一个恶性集体的一部分——最极端的例子就是那些陷入宗教狂热当中的邪|教|徒——很多人的大脑甚至已经没办法再理性地区分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已经越界。
□□会带来比冷兵器更小的负荷,而武器的发射按钮则比枪械带来的影响还要更低。娜塔莎声音平静地说着足够让所有人惊骇的内容:“所以只要有一个人——或者说只要有一个东西在进行指挥的话,剩下的大多数人完全可以清空自己的大脑,仅仅只遵从那个指令行事。”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话,神盾局内部遭到渗透,那个发号施令的人也……”
克林特难以置信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可是神盾局啊,而且林德尔作为创始人之一,几乎每个加入的人他都或多或少见过面吧?”
“那不一样。”
托尼·斯塔克的金属面甲啪地一声掀开,露出一张同样显得凝重的脸:“‘发出指令’的甚至不需要是人类,或者说,只要曾经是人类就可以了。”
全世界最聪明的大脑给出了另一种看法——神盾局早期探员达姆弹·杜根的存活在理论上应用了“人类意识的数据化”和“人类意识的云端上传”两种技术,采用克隆技术复制出无数好用的身体提前存储起来,并且定期上载自己的记忆,如果在一具身体死亡之后,就下载之前存储好的意识备份启动下一具用于行动的身体,采用这样的手段,甚至可以让对方直到现在都能够像是年轻的探员一样活动,甚至某种意义上,他可以执行比普通探员还要危险的任务,因为不用担心身体的损耗。
“是这样的吗?杜根!?”
史蒂夫露出惊愕的眼神,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过去的队友:“你是用了这样的方法才——”
“在同意这个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悉了全部可能存在的危险了。”
杜根笑了笑,显然,这样的话他已经向别人解释过很多次,而即便这一次的解释对象是自己过去咆哮突击队的指挥官,他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迷惘:“甚至霍华德本人都向我解释过这种风险和代价,从社会学角度上看,或者说从伦理层面上,我可能早就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杜根,而是作为‘杜根’这个人类的不知道第多少代复制品……不过这也没关系。”
“——这是我认真判断之后,觉得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
“就像是队长你当时的决策一样。”
那个时候,飞机直接坠向北极圈附近,他们其它人被困在温迪戈形成的包围圈当中艰难突围,等一切结束之后,现场就只剩下了被关闭的妖精乡大门和倒在地上的林德尔,对方的长相和印象当中迥然不同,紧闭着眼睛,身高拔高了一大截。
史蒂夫猛然怔住,紧接着陷入沉默,但现在显然不是他们之间追忆过去的好时机,托尼·斯塔克拍了拍手:“那么,你们这些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冰棍或者可再生人肉罐头的叙旧就留在下次吧,我要说的可不是让你们感伤的内容。”
史蒂夫:“那你想说的是?”
“是这件事情背后所具备的东西。原子|弹的发明的背后是量子力学领域的新突破,超音速战斗机的出现也是各种复合学科、材料学之类达到新高度之后的集中成果,作为第一个实验对象,杜根的现象只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人类意志的数据化,以及人类意志在云端当中的存储……是可行的。”
已知,九头蛇并不一定会以某一次的行动为最终目标,他们的行动是渐进式的,每一次都会为后续的行动做铺垫和信息收集。
已知,人类的意识可以被存储进电子设备当中保存,而神盾局在半年之前,通过了更替最新型量子计算机的招标计划。
已知,“佐拉算法”迄今为止都在作为神盾局启用的人工智能算法之一长久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