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候,他意识到了太宰治身上所存在的巨大问题——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代价是这个孩子没有“心”。
无论是人还是妖怪,都拥有着能够感知到世界上喜怒哀乐的本能,更是具备有死亡的恐惧,更有对生的向往,但这些太宰治都没有,对方的痛觉似乎升到了新的敏感度,但是,在感觉到痛的时候,他又不会因此产生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只是单纯感慨自己在流血的事情。
安倍晴明他们费了很大的劲来教导这个宛如一张白纸的太宰治,才让对方明白痛的时候要学会悲伤,在被人伤害的时候要学会愤怒,在遇到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要懂得开心与感谢……
但是,最后的最后,他们还是无法扭转,这个孩子对于生死的看法,这个实在是太难了,因为生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达到的东西。
在成神之后,安倍晴明终于明白了,太宰治的生命是无限的,这个孩子是与天同寿的存在,只要世界不毁灭,太宰治就会一直一直活着,久到他未来因为信仰的缺失而消失,玉藻前会到达寿命的终点,这个孩子依旧会行走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活着。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一个活着的生物最悲伤的事情,不是他什么都没有,而是他连死亡都不可能具备,这是身为“生物”的象征之一,太宰治却没有这一点,他真的能够被称之为“生物”吗?
他们不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只能是静静地观察,然后去引导太宰治,纵然对方在自己一行人的引导下逐渐喜欢上去追求自杀的死亡结果,他们也没有觉得这是一个坏事情——至少,至少这个孩子还可以有一些感兴趣的事情不是吗?在这个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生命旅途之中,如果无法寻找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来维持精神上的活跃度,太宰治活着只会得到无限的黑暗,而看不见光明。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任由太宰治在这个世界上肆无忌惮地行走,虽然无法一直陪伴在这个孩子的身边,但是,太宰治必须要学会什么叫做独立,如果可以的话,他们还希望太宰治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孤独。
没有人会永远陪在他的身边的,作为拥有着有限“生命”的他们,总有一天会一个个离去,太宰治只会是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
大概是“与天同寿”的缘故,又亦或者是他的“无效化”能力,世界对实力强大者的排斥对太宰治貌似什么作用都没有,甚至太宰治还能够收养天命之子当做孩子。
从安倍晴明等人的角度来看,世界意识对太宰治真的是宠溺至极了,或许,太宰治真的就是世界意识的孩子吧?借九尾妖狐的身份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世界之子,这不也是一种可能性吗?
安倍晴明已经分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慢悠悠地说道,“咳咳……这是大江山的酒水,如何?”
“自当是极好的。”看出了安倍晴明转移话题的打算,奴良滑瓢倒也没有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毕竟对于他这种“小妖怪”来说,有关世界的事情,还是少听为妙。
两个人露出了笑容,同时转移了话题,没有继续在这个地方上讨论了下去。
这场宴会最后一直持续到了早晨六七点的时候,在看着奴良组一行人离开后,太宰治这才慢悠悠地带着自家崽和夏目贵志离开,他用手推着两个小孩的背部,笑盈盈地嘲笑他们在这个妖怪宴会上都不敢偷偷喝一杯酒的事情,那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格外的开朗,似乎毫无阴霾。
安倍晴明等人注视着太宰治的离开的身影,嘴角不由得勾起,他微偏头,目光投向玉藻前,轻声问道:“大舅?”
“没事,他过的很好这就足够了。”玉藻前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如今的他依旧在那地狱中行走着,只求能够寻到自家爱人与两个孩子的灵魂,而自己的弟弟现在养着一个有着不错未来的孩子,想来接下来十几年时间应该也会变得丰富多彩吧,不至于一直给自己寄信说世界上好无聊之类的话题吧?
他如此想着,眨了眨眼睛,折扇展开,半掩脸,敛眸轻笑的模样妩媚至极,就算是安倍晴明偶尔也是会看晃眼。
“那么,这一次的宴会到此就结束了,下次再见吧,各位,保重。”安倍晴明缓了缓神,随后翩然转身,朝着身后一群妖怪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的身影在那晨光的扑洒之下变得有些透明起来,渐渐地化为光点消散不见,回归了高天原,下次现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太宰治在此期间悄然回头,安倍晴明消失的场景落入他的眸中,带着些许的亮光,星光璀璨,也点不亮他那鸢色底部的深邃,他淡淡地收回了目光,手按在泽田纲吉的头上,使劲地揉了揉,低声说道:“小鬼啊……”
“太宰爸爸?”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太宰爸爸似乎有什么变化,泽田纲吉有些疑惑地抬头,想要去看太宰治的脸,却被对方一把按住,不让他有机会窥见神色上的变化。
脸上闪过些许的悲伤与无奈,太宰治轻轻地叹了一声,随后再度勾起嘴角,露出那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从未入眸的笑容是他永生的掩饰,是从安倍晴明他们那儿学来的技巧,非人的存在只有温和才能够为人所接受,同样,非妖的存在也只能够学会像妖一样才能够为妖怪所接受。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就算这具身体的确是九尾妖狐,但是他的灵魂,那个名为“太宰治”的灵魂到底是什么呢?他并不知道这个答案,或许永远也无法寻找到这样的答案。
在那只有一人的世界里行走着,在那黑泥之中寻找着,在那生死的边界线跳跃着,最后得到的到底会是什么呢?这个世界上是否可以存在和我一样永生的存在呢?
无法死亡的太宰治不过是——永生的怪物。
他轻笑了一声,将所有的思绪都抛却到了脑后,拽着泽田纲吉往家里走,太宰治还记得出门前自己特意在里包恩面前弄出的事情,嘛,现在应该可以收获到结果?纲吉最近越来越不好玩了,还是要找点新乐子啊~
脸上挂上残留的笑容,太宰治的眼睛亮亮的,凡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他此时此刻的神色,都会下意识打一个激灵,然后警惕地注视着对方,在确定对方的主意不是打在自己身上后,飞速地跑远,以免殃及池鱼。
*
泽田家的门口里包恩规规整整地整理好自己的西装,站在那门口,认真地跳起来,按响了那个门侧的门铃,听着门铃声的响动,他就这样等待着,准备迎接自家新徒弟的出现。
在看到婴儿模样的自己,那个泽田纲吉会露出什么样的神色呢?而对方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如此期待着,在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