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好嘛,又打翻醋坛子了。
小酷娇什么都好,就是爱吃醋,而且吃的还挺莫名其妙。
不过苏云景还是想了一下,江初年大晚上不睡觉,要他哄的画面。
怎么感觉盖里盖气的?
苏云景:“那倒不会,因为人家也不会像你毛病这么多,晚上还失眠。”
傅寒舟面无表情地掏出一颗话梅糖,撕了包装袋就塞苏云景嘴里了。
“嗯?”苏云景含着话梅看他。
傅寒舟又面无表情地塞了一个。
苏云景:……
小时候苏云景要是说了小酷娇不爱听的话,他好像就喜欢往他嘴里塞吃的。
大概是为了堵住他的嘴,让他少哔哔?
对于傅寒舟小学鸡的行为,苏云景先顺毛撸了撸,然后再跟他讲道理,让他不要老盯着他对江初年那点好。
“大气点,上铺的兄弟。”
傅寒舟不说话又喂给了苏云景喂一颗话梅。
苏云景:……
苏云景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再加上心比较大,到哪儿都适应良好。
熄了灯没多久,他就迷瞪瞪睡着了。
傅寒舟对睡眠一向要求高,环境不熟悉,床又不舒服,还是别人家的被褥。
他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总是习惯蒙着头。
但这次只把被子盖到了胸口,躺在苏云景身侧,保持着一个姿势。
即便苏云景睡旁边,傅寒舟也睡的不好,他骨子里就很排斥这里。
半夜江初年起来去洗手间,他尽量放轻动作,生怕闹出动静,会吵醒睡在客厅的苏云景跟傅寒舟。
从洗手间出来,江初年下意识看了一眼客厅中央。
临时拼成的床上躺着两个人,姿势有点奇怪,居然贴在一起睡。
江初年纳闷时,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非常漂亮,但眼尾锋锐戾气。
像一头凶残的野兽,在黑夜里,找寻自己的猎物。
江初年吓得连忙收回视线,慌乱地推着轮椅回了房间。
期间不小心撞到了什么,弄出来的声音让苏云景的眼皮动了动。
苏云景艰难地撑起眼皮,“怎么了,哪儿响了?”
傅寒舟垂下眼睫,眸中所有情绪不着痕迹地抹去。
他缩回到了苏云景旁边,像某种找窝的动物,拱进苏云景的颈窝。
苏云景还没睡醒,迷迷糊糊,“怎么了?”
傅寒舟没说话,还在拱苏云景。
苏云景还以为他又做噩梦了,习惯性地轻拍着傅寒舟的背后。
傅寒舟阖上了眼睛。
其实他对江初年这个人没什么感觉,他只是不喜欢引起苏云景注意的任何一个人。
但能忍。
不管苏云景在学校对江初年有多好,傅寒舟虽然会闹闹脾气,实际也不会真做什么。
他这次发火,完全是因为江初年触及了他的底线。
周六日的时候,他只想跟苏云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想被打扰。
周一到周五,苏云景想做什么,他都不会插手太多。
好好一个周末,被江初年给破坏了,傅寒舟心里是有火气的。
生气归生气,他也不可能真对苏云景发什么脾气。
这种不好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晚上江初年父母回来后,他跟苏云景离开了江家,才终于好了起来。
苏云景隐约感觉傅寒舟的心情似乎很好,晚上洗完澡,甚至还给那只大熊换了身衣服。
还是苏云景的睡衣。
看着小酷娇懒散地垂着大长腿,专心给那只熊扣睡衣扣子,苏云景嘴角抽搐了片刻。
真是男人心海底针,捞不起来,捞不起来。
从江初年回来,傅寒舟就闹了一场小感冒。
去小区诊所看了看,医生说晚上着了凉,没什么大事,针也没打,只是开了点感冒药。
虽然问题不大,但傅寒舟看起来病恹恹的,干什么也没精神似的,上课也趴课桌上。
苏云景想说,一场小感冒你不至于吧,但看见小酷娇凤眼烟雨朦胧,鼻尖红红的样子,他就把话咽回去了。
好歹也一米八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跟黛玉妹妹似的?
用傅寒舟的话解释,他每次一感冒都要闹很久,哪怕医生说没事。
苏云景小时候没见过小酷娇生病,无法判断他话的真假。
应该是真的,毕竟他这体质跟正常人不一样,鬼知道作者会胡乱给这个万人迷男二加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
因为傅寒舟生病,苏云景减少了外部活动,在学校也是。
大课间他去二楼接热水时,傅寒舟要跟着去,被苏云景劝住了。
他们俩一直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难得苏云景能单独去干点什么。
苏云景一走,傅寒舟百无赖聊地趴在桌子上。
等了好长时间,苏云景才拎着俩保温杯,一脸怒气地回来了。
见他脸色不对,傅寒舟坐直了,本来烟雾蒙蒙的凤眸,透出锐利的光。
“怎么了?”傅寒舟问他。
苏云景很少发火,他重重吐了口气,才恢复了一点平静,“没事,刚跟人吵了一架。”
要不是年级主任正好路过,他们俩差点动起手。
平时苏云景很少去水房接热水,这次傅寒舟感冒,喉咙不舒服喝了不少。
苏云景接水时,突然想起了江初年,打算也给他接一杯。
江初年班有个男生,跟他是小学同学,见苏云景来找江初年问他要不要喝水,就爆了一个大料。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江初年因为双腿不方便,又不好意思请别人帮忙,家里就给他穿了成年人纸尿裤。
后来被班里一群调皮捣蛋的男孩发现了,一直嘲笑到小学毕业。
上了高中,江初年跟这人分到一个班后,总是有意无意躲着他,生怕他会说出那件事。
其实他早忘了,今天苏云景去找江初年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了。
因为这个,苏云景才差点跟这人打起来。
刚才苏云景去了一趟老师办公室,把情况跟他们班主任说了一下。
顺便希望老师以后能让他在上课的时候,带江初年去厕所。
自从小学发生那件事,江初年就不敢喝水了,生怕再闹出这么难堪的事。
学校厕所的措施对他也很不友好,每次实在忍不住想上厕所,都会打了上课铃偷偷去。
苏云景跟自己班主任和江初年班主任商量好了,上午第二节 课,跟下午第二节课,他们俩会晚几分钟上课。
像江初年这样天天不喝水,又习惯性憋尿,以后时间长了,身体肯定是要出毛病的。
苏云景想想就气的不行,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哪来这多恶意,拿别人的生理缺陷取笑。
“我太大意了,都没想过江初年去厕所的事,难怪他中午从来不喝汤。”苏云景用力摁了摁太阳穴。
听出他话里的自责,傅寒舟抿了抿唇。
他们俩其实是两个极端。
苏云景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很会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有时候还会产生自责的情绪。
傅寒舟则是个自私的人,不关他的事,他只会冷眼看着。
他不理解,苏云景为什么要对别人产生这种同理心,有时候还会因为他过于关心别人吃醋生气。
即便是现在,傅寒舟也是不高兴的。
但这种不高兴,傅寒舟不会表现出来,至少不会现在表现出来。
有些事他闹闹脾气,苏云景会过来哄他。
可苏云景自己也有底线,傅寒舟要是在这个时候表现的漠不关心,一定会惹他生气。
傅寒舟不想他过于关心江初年,只能说,“现在的课程我也听不懂,你好好上课,我去。”
苏云景瞅了一眼傅寒舟。
恕他直言,就算他同意,江初年也不会同意,因为江初年有点怕傅寒舟。
苏云景委婉的拒绝,“算了吧,你跟他又不是很熟。”
傅寒舟眼底滚着戾气,能帮就不错了,他还挑三拣四!
傅寒舟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疯狂冲苏云景叫嚣,不要管他,不要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