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了两个字，然后伸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脑袋。
    它低下头去咬那只香脆的烧鸡，张开嘴快速吞下那些落下了它的眼泪的鸡肉。它已经不记得它上一次被人类摸头是什么时候了。它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
    原先的主人因为它日渐衰老，全身掉毛，所以将它遗弃掉了。
    它是一只聪明的狗，所以在它第一次被遗弃后千辛万苦找回家时，看到曾经最喜欢跟自己玩耍的小主人，怀里抱着两只陌生的毛茸茸的可爱小狗仔时，它就知道，这个家已经没有属于它的位置了。
    于是，它选择转身离开，开始了流浪。
    很多干净的人类讨厌流浪狗，觉得它们身上脏，他们更多的会驱赶它们，而不是可怜它们。那些和小主人年纪相仿的孩子们看到它时，还会用石子扔它，说它是长得丑的赖皮狗。
    无数个寒风夜里，它曾经和许多流浪汉一起度过。人类也认为他们的同类，这些流浪汉身上很脏，但是在它看来，这些人的心很干净。
    也有人曾经对它露出过笑容，对着它招手，呼唤它过去，可是他别在身后用来吊狗的套绳却露出了一角。
    慕莲看着眼前这只低头吃得欢快的流浪狗，心里不由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
    晚年时，她一直孤身一人生活，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上猫粮狗粮去公园里闲逛，一旦遇到向她讨食的小猫小狗，她就会弯下腰来给它们撒食。
    对于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狗老猫，她常常会给它们开小灶，因为它们挤不过自己那些年轻力壮的后辈们，总是饿着肚子。年轻人也不太喜欢给老了掉牙的老狗投食，他们更喜欢毛茸茸的年轻小动物。
    “年纪大了，就是容易遭人嫌啊！”慕莲摸着眼前这只浑身脏兮兮、身上没剩几块好皮毛的老狗，下意识的将自己从前喂狗时的口头禅说了出来。
    黑狗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舔地上最后剩下的一点鸡骨架残渣。
    在它看来，食物绝不可以浪费，浪费一丁点都是可耻的。
    慕莲看着它将一整只烧鸡吃得干干净净，开口问道，“小家伙，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吗？我要开一家书店，到时候你来帮我看家护院。愿意的话，就跟着我走吧。”
    慕莲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黑狗立即从地上站起，摇了一下尾巴后就跟了上去。
    期间慕莲回头看了好几次，发现这狗一直都跟在她后头，没有跑掉。看来这狗还是挺有灵性的，等会儿回了客栈，她得给它检查一下身体，治愈丹对狗狗应该也是有用的。
    东胜客栈，三十二号房里。
    “两边槅扇都是螺钿攒造花草翎毛，挂著紫纱帐幔，锦带银钩。妇人赤露玉体，止著红绡抹胸儿，盖著红纱衾，枕着鸳鸯枕，在凉席之上，睡思正浓。房里异香喷鼻。西门庆一见，不觉淫心顿起，令春梅带上门出去，悄悄脱了衣裤，上的床来，掀开纱被，见他玉体相互掩映……”。
    忽然“唰”得一声，何平面红耳赤的将书合上了，一旁的光鸣很是不解，“平哥你这又是怎么了？刚刚就这样，一回两回的总是跳着读。你要是不想读这本书给我听，那就换另一本好了。”
    何平面上的绯红稍退，他摇了摇头道，“不，你不懂，这本书……很有味道，但不适合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听。”
    他这话还是说得轻了，此书何止是不适合孩子读，仅以里面描写的那些活色生香，令人面红心跳的场面就该被列为禁书，官府的书坊监督处是不允许这样的书籍出现在世面上的。但是书中的许多描写却又是颇得人生三味，看得他欲罢不能。
    何平如此想着，手又忍不住将刚刚合上的书打开，却是翻到了封面那里，上面印着“金瓶梅”、“兰陵笑笑生著”、“外星人出版社”等字样。
    他忽然站起身，走到房内的储物柜边，拿起上面的其他三本书。
    这三本书皆是装帧精美，打开后还带着清新的纸墨香。
    何平将三本书一字排开，发现上面都写着“外星人出版社”的字样，他心中有了猜测，也许这里的四本书都是有这个“外星人出版社”印刷发行的。
    可是这个印刷社的名字，他却从未听闻过。皇都的书肆书坊他大都去过，却从未见过这家印刷社的名字，真是怪事。也不知道慕掌门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书，莫不是……来自其他国家的印刷社？
    慕莲回到客栈时，已是临近傍晚了。
    她在捡到大黑后往客栈走的路上，见到几家书肆书坊便进去观看了一番。她发现这些店铺里卖得多是一些四书五经、名人文集、时文丛集等，偶尔有些野史放在不那么醒目的地方，有的店内还兼卖笔墨纸砚。
    慕莲走回来的这一路上，她把能遇见的书坊都看了一遍，心里对于自己将要开张的书坊的设计构建也有了不少大胆的想法。
    因而这一路上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她回到客栈房间之后，发现屋子里的两人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饭桌上，何平和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