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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如此,怀玉九泉之下,也当快慰。”
但我觉得不当对她做这样高孤的猜想。
她只是一个十九岁初为人妇的女孩,受了夫婿的蒙骗,决心离开他,又因她自己未曾知道的理由,葬身于漫天大雪之中,窗外火把犹然透过窗化作火影,在她脸上乱晃,离沙伸手要扯她的时候,她的身子却是渐渐凉了。
他低头看那封血书,是四个他半认得不认得的字。
容,洛,武,父。
第 62 章
宫内云雾缭绕,一如三清妙所。
“秦王有恙,今日议事停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见了岳方成,毕竟谁也不敢拦他,终究是前朝老臣。不是宫人奴才一句话就劝得回去的。
他拾级而上,但见四周云雾缭绕,有如仙山海岛,宫人们都各司其职,脚步轻轻落在后殿之中,沉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岳方成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位王长子固爱求仙访道,但是在他继位秦王之后,虽然帝王术上还显青涩稚嫩,可也知励精图治,很少见他如此。
此刻容落斜倚在一张朱红大案旁边的小躺椅里,双目微闭。脸庞比往常时候更显清瘦三分,手中托着一只瓷碗,碗中汤药一口没动。
他脚下随意堆着两个蒲团,样式古朴,半新不旧的朱案上,小香炉里,香只烧了半截,还在缕缕冒着青烟,一股甜香细细的萦绕着。沉香在细瓷的碗边,化作有实体的青烟,缕缕围绕着,挥之不去,仿佛一张帘幕,将整个人遮挡身后。
“下去。”
岳方成的脚步声响起,他也依然没睁眼,只是倦了似地微微摆手,嘴角微微绷着,似乎不悦,眼神却遮挡在眼睫之下看不清楚,嗓子喑哑,仿佛发烧已经发了好些时候。
“殿下。”
岳方成开口道
“……岳相?”听出他的声音,容落蓦然睁开双眼,忙要起身,“我怠慢了。”
岳方成向前趋近两步,虚虚伸手挽住,“秦王还是安心静养。”
但容落到底还是站起身来,推开面前的香炉和药碗,以便他能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命侍女赐了坐。
他踱到窗口,伸手将。满天乌云关在外面。天光昏暗,连带着他的身影也模糊不清。
窗外,寒溅溅的一天雨。
才吐了绿芽的白柳在风里细细晃荡着。刚刚出芽的新叶上铺着一层细细雨水。药碗里已经没有丝毫热气,香炉里的香烟也烧尽,在香灰的尽头,出现了几个月闪烁的小红点,接着很快寂灭下去。
岳方成听见容落叹息道,
“本要挣着命也起来的,身子却实在不中用,想着近日也无甚事,偷闲这一日料也无妨。”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量着被水浸湿的白纸,和远处模糊不清的翠影殿的轮廓。
“岳相此来……可有什么要紧事吗?”
给他一提,岳方成才终于想起自己起来是有正事,“燕方传了消息。”
“哦?”容落无甚反应,仿佛这句话里没有任何一个字能激起他的兴趣,“这一战终究还是免不了了?”
他说的没错,就在数日之前,岳方成也抱着和他同样的想法。
但是他现在知道他们都错了。
那北方的新王走出了一步棋,远超于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而直到如今,当他回忆起怀梁的模样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庞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有自己的故友曾说过的那句,他和从前的北地王很像。才能够在他心里搅动起一幅模模糊糊的画面。
即使是这样的画面,也大半有都被他的长兄占据。他思考的间隙,年轻的秦王将手里的药碗放下,专心等他回话。
“回秦王……怀梁奏本,王后娘娘棺椁已在北地下葬,因路途遥远,不便抚送回京,向您请求恕罪。”
岳方成说完了这话,轻轻吐了口气。
“什么?”容落转过身来,正对着岳方成眼睛微微睁大,似是不敢相信,原本游离的眼神也重新投入到案子上那份帛书里。手中白玉拂尘轻轻敲在桌子上,发出铮然一响,在宁寂的斗室里格外清越,
“他还说些什么?”
她的眼神凝固了。似乎陷入沉沉的思考之中
岳方成伸手抚上那卷帛书,光滑的锦缎在他手中之间缓缓滑过,有着如同流水一般上好的质感,但是冰冷,带着窗外的雨气,
“只说北地素秉赤心,绝无反意。”
“感情不是他兄长毒害了我父王。”
这一回容落冷笑了,他的眼睛里黑沉沉,仿佛搅动着一场风暴,苍白的手指也在那卷帛书上逐渐收紧。
“这件事他们到底还是不肯认,上奏本章中,也依旧请秦王彻查此事。”
容落缓缓放下手中的拂尘,他坐直了,眼睛看岳方成,目光沉甸甸的,好像有重量。
“岳相,我以为这事早已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