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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上,那十几个壮年男子都围站在他身前,听他讲解。
赵雪弦进来小声通传,说是外面来了一人,找楚庭公子。子思心下疑惑,向哥哥和连月告了扰退出去迎接。
到门口,便见一青年,也不戴冠,长发乌黑的一束束在脑后,一袭青衣短打,干净利落,腰挎一只百宝箱,金锁连环铜搭扣,见赵雪弦引着子思出来,对着他作揖,道,
“在下贸然过府打扰,也未及提前通报,实在失礼。”
“无妨。”子思道,“先生在不必过多拘礼,既然来了我哥哥处,必有指教,不知是何缘故?”
“听说家父家母在公子处,特来寻找。”
家父?家母?最近慈侯府除去连月和梅雨,没有第三个来客,那么青年在寻找的究竟是何人,想来已经很明白了。
“令尊可是连先生?”
青年脸上露出一点难为情的神色,不知为何,他停顿了一会儿,方才连连点头,“正是,不知可还在公子处否?”
子思笑道,“公子无须忧心,连先生此刻正在慈侯府做客,以上宾之礼待之。”转过头,他又吩咐赵雪弦道,
“请连公子进屋上座,我哥哥正恭听先生指教,此刻进去打扰不宜,我先陪公子坐坐,您意下如何。”
听见“连公子”三个字,青年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他点了点头,跟着子思到侧房坐下。子思又吩咐侍女玉靥倒茶。青年谢了茶,拿起来只抿了一口,试探性地看向子思,后者是敏锐的人,洞破了他的心思,颔首笑道,
“连公子有什么,但说无妨。”
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微笑,放下茶杯,道,
“我父亲这几日叨扰公子们,可有填什么麻烦吗?”
“岂敢。连先生在此指授我哥哥府上工匠,给我们帮了天大的忙,哪里敢说添什么麻烦。”
“如此甚好。”青年闻听此言,身体放松下来。
“连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子思好奇道
青年叹了口气,端好的脸上有些无奈之色,“公子有所不知,我父亲性情孤僻,不喜约束、不喜权贵之人、不喜繁华喧闹之所。平日里为求僻静,向来跟我母亲在江阁独居。我日前受印山城主之邀,于落月湖畔筹划修建落月楼一事,各样匠人刚刚选备停当,我告了假,就回来探望父母双亲,不想人去屋空,父亲连字纸都没留一张,我多方打听,好歹才寻到这里。”
子思听罢,嘴角露出微笑,他虽然是个年方十三的孩子,可在外人面前,却能将情绪控制得十分出色,端雅非常,令人挑不出一丝错处,
“原来如此。先生正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可苦了我。”青年无奈道,“您想想就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寻到这里。”
“连公子也辛苦了,您在我这里稍歇罢了,等到听完了先生的指教,你们便可一同回守江去。”
“说起来,我倒有些好奇。”
子思啜了一口手中的茶,道,“连公子有什么想问的,但说无妨。”
青年的目光收敛了一下,“要恕我冒犯,我父亲向来不喜结交官宦王侯,不知道几位公子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能把他留在这里如此之久。”
子思一愣,青年打量他神色,又猛省过来,急忙补上一句,
“我还是冒犯了,公子当我什么也没说就好。”
“没有的事。”子思笑着揣测道,“连先生大概迷上了我哥哥这慈侯府里的‘金六合’,这才屈尊在此处留了这么些天。”
“‘金六合’?”青年好奇地问道。
“连公子没听过这个?”
青年有些羞赧地笑了一下,“我自然是不如父亲见多识广,家父年轻时行走江湖,遍历天下。他又专有这一项工匠的痴心,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故而各地稀奇物件,少有他没见过的没听过的。”
子思听得有味,附和道,“怪道我说,这‘金六合’纵然是我们寻来的,可一旦说起来,连先生竟然比我们还要详实精密。”
两人说话间,玉靥打帘子让进一双人来,男的戴半脸金面具,巧结金丝银环片片,一身蜀地长袍打扮,脸面俊朗,不辨年岁,唯有乌发里掺杂细细银丝。他一道侧身进来,一道与身边女子说笑。
那女子脸上也不见多少老态,一张小银盆似的娃娃脸分外精致娇俏,目似春水,杳然含情。连月在她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话,惹得她浅笑如桃。
见了这二人,子思对面的青年当即起身,“父亲,母亲。”子思亦起身相迎。
连月倒是扎扎实实地愣了一下,“通,通儿?你缘何在此?”梅雨夫人亦用担忧的眼神注视着他们的孩子。
“父亲母亲果然在此,可让我好找。”青年对待父亲的态度,丝毫不似寻常人家父子那般一味地敬畏,倒有些亲密的意思在里头。
连月有些头疼地按住了额角,“我不过跟你母亲偶然出来云游,怎么就把你急得这样。”
青年无奈地笑,将之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