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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9

      角,好像立时就要转身逃走。
    姬卿尺怕惊着他,压低了声音问,
    “王上后来不是说他下落不明?”
    “说来话长,容后再慢慢解释吧。”怀梁笑了笑,“凤儿,没什么事的,你下去吧。”
    姬卿尺并不再问,笑着应道,“也是,如今还是正事要紧。”
    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怀梁便正色道,“独首之前担心北地孤立无援,贸然与万秦开战没有胜算。如今我们已有了楚庭做盟友,锦锦也许诺,要着附佘兵马,联合燕方,共报血仇。”说到此处他看了一眼姬卿尺,目光中颇有些得色,“如今之势,独首以为如何?”
    “不可谓不大。”
    “那么,独首向我许诺的事情可以兑现了吗?”
    姬卿尺深深地看着他,仍然是笑着,笑容中却多了些凄凉萧瑟的味道,“自然……虽说兵不厌诈,可我跟北地王从非敌人,断断不愿做不信不义之事。”
    “那么,容落究竟用了怎样的阴谋害我兄长,还请您如实道来。”
    姬卿尺叹道,“九年前,义父接了秦王征召入京,我们守江原先跟北地王一样,是太子之党人,却又不如你们拥军自重,所以不敢不去。”
    那时候见了容落,守江的三公子,乌涂老王爷九个义子里剩下年纪最长,也是最爱享乐的这一位,只觉得这个没有当上太子的王长子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又专爱求仙访道之事。两个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故而老死不相往来,也甚少交集。
    天不该让容落生那一场病,可他一年里总有大半年是病着,剩下的小半年也是汤药不曾离唇。
    于是如今的听者也就只能认定,这是姬卿尺命中的一个劫数,逃也逃不走,躲也躲不去。
    姬卿尺见风使舵,结好人心的本事是他义父亲自传授——义父给每个兄弟都传授一项绝妙的技艺,守江人称为龙生九子,子子各有异才。为了讨好那位年轻时杀伐果决,如今多疑善虑的秦王,他修书找来了五弟,号称能肉死人活白骨的解兰生。
    容落的病大有起色,也对这位“神医”赞不绝口,甚至于常向他打听一些炼丹制药的方诀来。迁延数日,兰生自回守江去了。
    可是打那日起,他们的日子却变得不再好过。姬卿尺和义父住在外宫,无召不得擅入,一年到了头也见不着几回秦王。姬卿尺纵然青楼薄幸,夜夜纵酒笙歌,却也少不得听见宫里传来风言风语,说他和他义父已有去心,谋图不臣。
    义父已经老迈,这种事情拿不得主意,姬卿尺三次向秦王上书都硬被拦了回来。他没奈何只得去求助容落,可这位承过他们情的大王子偏生又“病了”,避而不见,将养数月。
    他们门外先是多了面目陌生的路人,紧接着是从没有见过的精锐侍卫,到了最后,展雪开始带着御林军明目张胆地在他们府中出入。
    不单是姬卿尺,乌涂老王爷心里更是忐忑——谁知道秦王会不会是要借机秋后算账?父子俩收拾行囊,本来是想要连夜脱身,做出一个金蝉脱壳之计。他们想要将这事做的隐秘,可刚到了城门,就让展雪带着容落的亲兵堵了个正着。
    展雪剑术通神,乌涂王爷年事已高,姬卿尺又是文将,对他哪里有任何办法?
    “王长子殿下究竟要如何?只要您愿意高抬贵手,放过我父子二人,往后有什么事,姬卿尺必万死不辞。”
    姬卿尺狼狈地拜伏于地,不敢看他。姬三公子一生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容落手持白玉拂尘,巍巍婉婉,手边散散卷着一卷《黄衣经》,神色淡然自若,竟如同不问世事的得道高人。
    他耐人寻味地低头,看了姬卿尺一眼,语气淡然,“万死不辞?这话不是随便说的,三公子心里也该清楚。”
    “我怎敢戏弄王长子殿下?”
    容落表情总是平淡,笑容也很少。此刻苍白的脸上漾出笑意来,竟微微的有些渗人。他向身边一招手,侍儿便捧上一封书信来,
    “三公子要是没哄我,就将这书誊抄一遍,签字画押就是。”
    姬卿尺战战兢兢接过书信,他求过容落,义父已被他哄着在后堂歇息了。院外的蝉停止了鸣叫,小溪水停止了流动,万物都陷入一种不敢呼吸的宁静之中。
    姬卿尺沉默地将书信通读一遍,冷汗遍体,他跪在地上,不知手该往哪里放。薄薄的信纸从指尖悠悠飘落。
    “大,大殿下……这我万万不敢!”
    容落冷声,“私逃出京,预谋不臣。这件事你不也敢?”
    看姬卿尺失魂落魄,容落又暖和下口气,安抚他道,“三公子起来说话罢,我绝无构陷乌涂老王爷和公子之意,只我父王多疑,年轻时杀戮成性,老来虽然天下平定,可也未曾好了几分。我不忍心看公子才俊,却困在这重帷深宫之中,年华虚耗。”
    “王长子所欲何为?”姬卿尺声音颤抖,惊魂未定。
    “……愿与三公子共谋大事。”
    姬卿尺心里清楚,如不答应他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