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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卿尺惊觉什么,突然问道,“东府大人如今何在?”
“在屋里睡下了,怎么?”
“也不要让他到处走动,毕竟除了您之外,战事都由东府大人主持,难保他不会被人盯上。”
“明白了。”
姬卿尺端详着他的神色,“若是不嫌弃的话,请把救火、调度之事交给姬三吧,您有什么命令,向我下达,再由我去传达给内城执防的诸位将军。”
“三公子愿意去?”怀梁不太相信,一向明哲保身的姬卿尺这刻愿意自告奋勇地代替他去当这个靶子。
“情况紧急,再传唤将军们,统一下令,已经来不及了。”姬卿尺往前一步,眼神很有些焦急。怀梁再没有多想,从怀里掏出自己的令牌交给了他。
“这是出入令牌,有它,三公子便可以调动内城以里,和啼朱馆的卫士。但要小心,出了啼朱馆,这枚令牌只对内城中统兵将领有用,要想调动内城军队,必须先经过各角楼将领核验,这才可以。”
这是为了防止传信令牌流入错误的人手中,挑动兵变。姬卿尺点头,“知道了,一切有我。王上和东府大人只管在此安坐,我去去就回。”
“有劳你了。”
这番简短的交谈之后,姬卿尺便匆匆离去了。怀梁回到屋里坐下,他虽然醉酒,但却再无睡意。窗外的梨花依旧雪白,他看着花枝在窗外重叠掩映,在火燃烧的爆响声,和人混乱的脚步、喧哗声中,花瓣如雪一般纷纷飘落。
怀瑾本来睡着,此时也坐了起来,问他发生了何事。
“走水了,不必担心,我已安排下去了。”
怀瑾强打精神,可还是显得一脸倦怠——他之前奔走了数座城池,又不眠不休地核对记功簿,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很疲倦,今夜喝了酒,因此看起来,就比往常更要疲惫些。
他没有立即就起身,而是把一床被子卷了卷靠在上面,
“怎么走的水?”
怀梁答道,“不知道,等天亮了才好查。”
“这事可大可小。”怀瑾没精打采地说,“我们最好别掉以轻心。”
“姬三公子刚刚来见过我,我给他令牌去调动啼朱馆的侍卫和内城诸将。他也说这事不能马虎,如果我俩露面,怕会让人盯上。”
怀瑾评论道,“他做得不错……如今想要我们命的人不少,今夜城中混乱,难保不会有几个混进来。”
“害怕吗?”怀梁有些调侃地问他。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见怀瑾脸上,竟然有一丝笑意。
“说到底,我们先杀了人的父母、兄弟、姐妹,如今人来杀我,合情合理。若不幸殒命,也是应当应分,说到底,既然做了恶人,就得做好被人追杀到底的准备。”
他语气清淡,怀梁听他的语气,仍旧波澜不兴,
“冤魂尔尔,何惧之有。”
等到天要放亮的时候,内城各处的火已经全都熄灭,除了城下数十个趁火来搬军中粮草的流民之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不用通报怀梁,这些人就都被判了仗枷刑,像一串蚂蚱似地拴在城下,脸上还沾着火场里留下的黑灰。一共栓了三个时辰,到松开时,即便是偷儿里最年轻力壮的,也只能趴着出城。
人人的脚脖子都是肿的,有人的脚脖子肿得像个萝卜。这本来是北方人对付掠城流寇的法子,被将军们极富创造性地因地制宜了。这样做,即便是再胆大的流民,再缺口吃的,也不大可能会冒险来打军粮的主意了。
这场火,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已经无灾无难地平息。
但其制造的风波仍然没有结束。
离被焚毁的秦安旧都十四里之地,因为偏离了北地的行军路线,木棉小村并未受到战火的摧残。展雪和附佘的主君白锦逃出芙陵城后,就依姬卿尺所言,暂在这里落脚。
这就是附佘的主君?数天以来,展雪一直观察着她,她相当年轻,几乎还是个女孩子。身量不高,皮肤细白,一双金色的眸子,在眼睑下潋滟生辉。
……像她的王后姐姐,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是她脸上的表情更生动些,不似她的姐姐,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从她身上,展雪看不到多少脱出罗网的欢喜,恰恰相反,她总打不起精神来,像在那座城里丢了半条命,见天就是关在自己屋子里,也不出来,朴名等无法,只有每天把饭撂在门口。
展雪跟她原不相识,也不好管问她,只得由着她去。到第三天早上,她忽然醒了一样地,从屋里把门一推。
展雪正在空地上试剑,听见门响,回过头去。白锦把屋里农人的旧衣裳穿了,簪钗都拆了下去,黑发齐齐整整拢在头后,比往天精神都好。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她一开口,脸上又有了几分稚气。
展雪向她报了姓名,白锦谢过他,又问是受何人之托。
展雪沉思半刻,答道,“姬卿尺先生。”
“他如今人在何处?我要见他。”
“怕见不得。”展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