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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72

      将的家人双倍慰恤金银。”
    “回东府,书记官前日巷战之中身陷重围,为一群打着‘断头军’旗号的人分尸而亡。”
    又是他们,断头军。他们在巷战之中,浑身浴血,不论任何情况,皆冲锋在前,残杀他们遇到的每一个北方人,分其尸骸,将俘虏残忍地折磨致死。挂在城头的尸首,就是他们所为。怀瑾甚至听闻传言,“断头军”每出战前,皆要痛饮北人鲜血,以壮军威,他们的剑上皆燃魔焰,是守江人用巫术召来的地府阴兵。
    但自内心深处,怀瑾知道他们来源何方——不如说,他看得出他们身上穿着秦兵旧甲。他想起怀梁曾笑着问他,是否畏惧无辜惨死的冤魂报复,他也曾作答,
    “冤魂尔尔,何惧之有。”
    但现在,冤魂已重现于世,他只觉彻骨生寒。如他们果真攻下内城,城中三千北方守军,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当着属下的面,怀瑾未将自己的担忧吐露半分。
    “那么,你来做新的书记官。”怀瑾稍作思忖,便道,“书记官的丈夫和孩子,也记着要给他们双倍抚恤。”
    秋雨的寒意渗透骨髓,让他的胸膛也跟着发痒作痛,他捂住嘴咳了两声,试图清除堵在喉咙里的东西,但并无收效,只引起一连串更加剧烈的咳嗽。一时间雨点如山呼海啸般到来,让他几乎错以为是行军的步伐在雾雨中响起,他立即警觉,拔出佩剑冲入啼朱馆外临时搭建的哨楼。哨楼正对着一条逼仄的街道,两旁栽种竹林,在雨水中洗得翠青,街上铺着的石板也显出浓绿的深色,石板中凝结的血渍给洗了出来,在砖上淌出几道长长的血痕。血的气息和泥土混在一处,喷着柔软的腥味。
    他将剑收入鞘中,又低下头,理了理腰间插着的两支匕首,凝眸细看了一会儿。街上的青砖因岁月流逝和雨水冲刷变得圆润光滑,边角处的青苔已被染成红色,凹处积水沉默地倒映出灰色的天空,连一个涟漪都不见。
    他自扰了。
    新近上任的书记官去而复返,递给他一封用竹筒卷着的信,他并未立即拆看,而是左右顾盼,示意书记官跟着他走进辰馆,将门沉重地关上,方才问道,
    “这从何处而来?”
    “回东府,是守江人用箭射进来的。”
    “有多少?”
    “只有一个。”怀瑾闻言,松了口气,便将手里的竹筒拆看。信很简短,只有寥寥数字,却足够让他脸色惨白,站立不稳。
    “究竟出了什么事?”书记官立即上前询问。怀瑾却没有出声,他坐下来思忖了一会儿,镇静地吩咐道,“传告各营,教他们谨守其位,与敌私通者,擅离职守者,都按军法处置。在我回来之前,不得求战。”
    “您要去哪里?”书记官问道。
    “守江大营。”
    “他们会不会伺机对您不利?”
    “如果他们还想要无血开城的话,就不会。”怀瑾简短地说了最后一句,随即步履匆匆走进了扯天触地的雨雾之中,没披外衣,身形愈加消瘦。一路保护他前往河对岸守江中军大帐的,只有数名北方亲随。在木棉村码头,在他们登上小船,在风浪中摇晃着向对岸驶去。
    疾风骤雨将河上的水汽搅成一团烟雾,未受火焚的流云观御化塔直指苍空,容落如今正被囚禁于此。怀瑾心中不无讽刺地想到,他们的胜利实在太过短暂,如今坐井观天的前朝之王,虽然怀瑾在秦安驻守时从未见过他,可却也能想象,若得知燕方如今窘境,或许他也会露出笑容。除此之外,还有秦安的废墟残碎地立在天边,仿佛一个记号,刻载着城中曾发生过怎样的一场浩劫。
    那些断头军杀戮北方人的时候,或许也正紧盯着这座废墟,默念死去的妻儿名字。他一路沉思默想,无数念头在脑海里如雨点般跳跃着,少部分是关于眼下的围城,多部分关于刚拿在手里那封信,但面上却仍不显露,这种出人意表的镇静鼓舞了身边的亲卫,让他们在前往强敌之所时,亦能威严地挎剑立在船头,沉稳地操持船桨,而不显败军颓势。
    在沉思默想之中,时间悄然流逝,宽阔的河面开始变窄,起伏山势和崎岖的岩崖在连江水雾中逐渐显露,紧接着是弯弯曲曲的河岸线。
    但至船靠岸之时,天已经擦黑。怀瑾大步走上岸去,亲随们也跟在他身后。
    自靠岸处,便已见重兵把守,此刻见有人从对岸而来,立即拔剑警戒。怀瑾摸了摸怀中那张纸,示意亲随递给卫戍,封口上的九头龙印让他们明白此人是应主帅召唤而来,便放通行,同时遣两名士兵,一路护送。
    走到中军大帐门口,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怀瑾掀起帘子走进,一个小小的身影扑了上来,重重撞在他怀里,用附佘话一叠叫了□□声父亲,双手搂紧了他的腰,努力吸着鼻子,不要眼泪掉下来,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大哭出声。怀瑾连忙蹲下身子将她搂进怀里,
    “父亲!”她抽噎着说,“他们把我带到这里来……薛城主的侄子,小三童,还有……这究竟是在哪儿?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让我去见你。”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