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却看着她轻轻笑了，“果然啊，你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妈妈就是霍庭威的初恋，知道那个报恩的说法全是骗局。你看着我被骗，忍气吞声地把你当成恩人的女儿, 然后你心安理得地享受霍庭威的照顾，就因为他是你妈妈的旧情人？啧, 你爸爸知道你这样吗？虽然他不在了, 但他坟头的青青绿草是不是都长得老高了？”
    “你！不许你说我爸妈！”赵思嘉感觉脸皮都被扒掉了，崔静说得好像她全家都是不要脸的垃圾一样。
    霍庭威也反应过来，严肃地说：“我认识你之后清清白白的，你不要乱冤枉人，胡说八道。崔静，你不是这么刻薄的人。”
    “我的确不是, 所以我根本不刻薄, 我只是喜欢说实话。如果你们连实话都听不进去, 那只能说明你们自欺欺人。”崔静懒得看他们, 指尖点点桌上的离婚协议，说道，“签了吧，我也不多要, 所有财产一人一半。大家都是体面人，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
    霍庭威打量了她几眼，终于相信她是铁了心要离婚。他捏捏眉心，重新坐回沙发上，试图和崔静讲道理，“我和婉芸在认识你之前就断了，这二十多年，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孩子都长大了，以后还要发展霍氏，现在一分为二让他们怎么办？有一对离婚的父母对他们的名声也不好听。”
    崔静是想通了又过了几天才过来的，霍庭威这些话根本不能触动她，反而让她觉得很好笑，“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你父亲了？当初，你被迫在心爱的女人和家业之间做选择时，你父亲是用这些大道理说服你的吗？你讨厌他，但你终究活成了他的样子。”
    崔静示意律师拿出赵婉芸那几封信的复印件，抬抬下巴，“你没有对不起我，那这是什么？你与我即将结婚的时候，还和赵婉芸藕断丝连让她做你的外室。你这些年洁身自好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吧？如果她没有走，今天头顶飘绿的就是我了。”
    霍庭威看到信件瞳孔骤缩，说话都带出了怒气，“你翻我抽屉？”
    “那抽屉包括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财产，不翻怎么知道你这么恶心？别废话了，签。”崔静眼神中一点感情都没有，她也不恨，她只觉得这男人让人膈应。
    霍庭威这辈子没被人这么直面骂过，骂他的还是他一直很满意的妻子，现在他也顾不上追究信件和她调查他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财产。他拿起离婚协议书扫了一眼，沉声道：“就算离婚也不可能这么分配。崔家的公司在你父母去世后收益就在下降，是我保下了，这些年崔氏和霍氏合并，也是我将霍氏发展到这么大。你不懂经营，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你想说我没出过力是吧？婚前财产、婚后财产，这些方方面面都有法律依据，就算一项项列出来算，我也能分到一半，和我是否参与经营没关系。我留一半给你，是留给我儿子的，否则你这一半都不会有。”
    崔静说完就站了起来，“行了，我的态度很明确，之后会由我的律师和你对接离婚事宜，你不同意就打官司。不过事先声明，我会申请财产冻结，你不怕影响公司你就和我打，我时间多得是，乐意奉陪。”
    “崔静！你不要太过分！”霍庭威皱眉低喝，但没人理他，崔静说走就真的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他一个董事长总不能追出去，那太难看。
    赵思嘉已经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在旁边装透明，崔静路过她的时候，她全身都在紧绷，做好了反击的准备。结果崔静连个余光都没分给她，就那么直接地走了。和霍薇一样，彻彻底底地无视她，好像她对她们来说一文不值，根本不配让她们关注。
    霍庭威看到她，想到刚刚的事情都被晚辈看到了，面子有些挂不住，也没心情哄她，摆摆手道：“你先回家休息，工作的事以后再说。”
    赵思嘉看出他心情不好，咬咬唇，低声说：“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去吧。”
    赵思嘉没敢再多说，去工位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感觉到秘书办的人都在看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崔静来这一趟，她妈明明不是小三也被打成小三了，而她也成了心机重、不要脸、贪慕虚荣的白莲花。
    她攥紧包包，深吸一口气，大着胆子抬头看向他们想要解释，结果所有人都在工作，像是根本没注意过她一样。她一下子泄了气，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匆匆走进电梯逃离了公司。
    秘书办终于送走了麻烦小姐，按理说应该高兴庆祝才对。但此时蔓延着无边的沉默，每个人都很小心，免得触怒霍庭威成了出气筒。他们心里也是震惊的，还有忍不住和朋友悄悄八卦的。
    霍氏董事长夫人居然要和董事长离婚，起因就是赵思嘉和赵思嘉的妈，原来赵思嘉竟是霍庭威初恋的女儿。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飞到哪都带来一片震惊。同时霍庭威所有不合理的行为都有了解释，原来不是小三也不是私生女，是白月光的女儿啊。
    但还冒出另一种说法，照顾初恋的女儿真会这么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