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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道,“他说城里人好,待人和善还懂礼数,说他欠你的,好几次你来看他都带东西,老人家也没什么东西好还你的,还提过一个姑娘,姓严,说她也是个特别好的姑娘,他说那姑娘和你认识。”
严冬沉还在消息的震惊中没有缓过来,听见有人提到自己才开口,不曾想声音中都带着颤抖:“那老人家葬在哪儿了?”
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遇见是一种缘份,说把孙老人当作自己的父母来看待和照顾实在有些夸张,可到底是曾经疼爱过自己的老人,爱护和敬重之心也是存在心底,如今亲耳听人说那个仿佛才见过没多久的老人家离世了,严冬沉心里沉闷的不行,好像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村里不像城市能够买到花圈,晋复升在小卖部买了一瓶白酒两个杯子以后,带着严冬沉一起去了老人家埋葬的地方。
人前可能还能控制住不哭,可一看到墓碑便再也止不住眼泪,严冬沉哭的像个泪人。
哭什么呢,严冬沉也不知道,只是耳边总能听到孙老爷子的说话声,一声声‘囡囡’‘囡囡’地叫着严冬沉,夸严冬沉孝顺,说严冬沉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有时候糊涂起来便把严冬沉当成了自己的儿媳妇,嘴上更是哄着夸着嘱咐着,生怕惹了儿媳妇不高兴,家庭就变得不和睦。
很难想象这样的生活,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独自一人生活,儿子在外拼搏赚钱却无法给与家中老人一个舒服安适的环境。在老人眼中,儿子和儿媳的关系并不好,儿媳比较容易生气,生气的时候就会把孙子带回娘家,甚至直接离婚。
老人想看到家和万事兴,想看到儿孙绕膝子孙满堂,可最后却也没有见到这一幕。
谁又是罪人呢。
那个在外打拼的男人并不是不爱家不爱父母,他只是想凭借自己的双手给家里的老人、爱人和孩子更好的生活,他苦于生活的奔波,在按理来说应该衣食无忧的年级里仍然做着让人心酸的苦力。
那个容易生气的女人操心着家里的吃穿用度,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就大发雷霆也许并不是因为心量小,而是因为生活艰难。
至于老人,每日省吃俭用为的是能给孩子省出更多的钱,可他不能理解的是,在这个社会上生活,地位和金钱很难靠这种方式得到。
没几个人知道孙老人家是个爱喝酒的,年轻的时候常跟几个好兄弟聚在一起喝酒打牌,有着千杯不倒的好酒量。晋复升知道这点也是陪老人吃饭的时候偶然得知,今日既然是祭奠,自然要带老人家喜欢的东西。
一瓶白酒,晋复升在坟前几乎全部倒完,剩下的一点晋复升给严冬沉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喝完酒,晋复升说:“我们给您敬酒了。”
敬一杯生前未来得及尽孝的酒。
严冬沉在坟前一直不肯离开,直到天黑才被晋复升带着回到了村庄。
老人住的房子之后便一直没有人住过,房子不大但是住两个人还是勉强可以的,晋复升简单地把房子打扫了一下便开始找被褥,找来找去发现也只有一床,于是起身去邻居家借用。
隔壁的邻居是村里的木匠,夫妻二人都是热心肠,因是邻居所以平日里没少照应老人,听说老人过世了以后也跟着难过了好一阵子。今日听人说晋复升来了,还带着一个女人一起上山去祭拜,怕两个城里人挨饿于是早早就做了饭菜,正准备送过去的时候便赶上晋复升过来借被子,于是跟着一道过去了。
严冬沉哭的眼睛红肿,让人看着心里也跟着心疼,妇人好声好气地劝说:“别难过了啊,都是早晚的事情,那孙老人在天上看你哭成这样,肯定会心疼的。其实这老人家走的也不痛苦,突发疾病,没受什么罪。”
严冬沉声音发哑地道了谢。
妇人走后,房子里又只剩下严冬沉和晋复升,晋复升将筷子递给严冬沉,严冬沉伸手拿在手里,却是不愿提筷子吃一口。
“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先垫一口,这样身体撑不住。”
不知道严冬沉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毛病,如今一旦饮食不注意,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下身体就会有明显的不适,今天从早上到下午,一路奔波地赶到村子,两个人根本没有机会坐下好好吃一顿饭,之后又去祭拜老人。如今天已黑,算下来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甚至水都没有喝几口,让人不得不担心。
“你不吃饭人就能死而复生?严冬沉,别任性,吃口饭。”
大概是语气稍微严厉了一些,严冬沉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我真的吃不下。”
晋复升从来不是个会劝人的男人,尤其是这种情况,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能让严冬沉心中的悲痛减轻几分。
他拿起桌上的碗和汤匙,盛了小半勺温热的粥送到严冬沉的嘴边,语气不由地柔软下来,带着几分心疼:“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只吃三口就好。”
被前夫亲自喂着喝粥的感觉并不好,但是时下这样的状况,严冬沉甚至连握着汤匙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是身上所有的力气全部都用在了哭上,现在眼睛干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