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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这、这怎么好像和说好的不一样?她说好的要帮他呢?
    沈纵有些懵:“阿芙,你说好要帮我的。”
    明芙点点头:“你有些不对劲,把你绑起来,免得你动手动脚乱来。”
    “……”他要的不是这种帮啊!
    沈纵:“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明芙别过脸,只小声道:“我们快和离了,还是不要做那种事比较好。”
    “我知道你不舒服,稍微忍一会儿。等人来开锁,开了锁我们就能出去了。”
    闻言,沈纵的眼眸瞬间暗了下来,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明芙不看他,上前查看被锁住的门,边看边自言自语道:“奇怪,门是怎么上锁的?”
    正说着,沈纵忽然从身后将她圈住。他的力气很大,让人无法挣脱,明芙转过身看着沈纵微微一怔:“你、你……”
    “一条薄毯罢了,根本困不住我。”沈纵道。
    他红着眼逼近明芙,问她:“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明芙向后靠去,撞上了门,想逃离却退无可退。她抿着唇:“我……”
    房里四处渗着龙涎香的味道,沈纵意识愈发混沌。他强忍着不适又问:“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问完沈纵又伸手捂住明芙的嘴,问了又不让她回答。沈纵害怕,怕明芙会告诉他——
    嗯,我真的不要你了。
    沈纵很想由着心意对明芙做些冒犯她的事,事实上他也开始行动了。
    明芙觉得一阵又一阵的天旋地转,她愣愣地睁眼望着沈纵,恍惚间脑中一股脑涌入大段从前没有的画面。
    全是些她和沈纵的亲密画面。有在寝殿的,有在书房的,有在香池的,沈纵还有在院里草坪上的……
    那些奇奇怪怪的画面里,她那么主动那么粘人,满口混话缠着沈纵要孩子,还笑得满脸馋意。沈纵不仅不推开她,还和她一起疯。
    这些好像都是过去大半年里发生的事。明芙想不起所有的事,可光是想起这点子片段,都已经让她羞到不行。
    明芙脑袋晕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地,唤了一声:“夫……君。”
    沈纵一愣,他好些日子没听明芙唤他“夫君”了。恍惚间想起某天半夜明芙做噩梦哭醒,不停喊他夫君。
    那个时候他抱着明芙哄说,有夫君在,谁也欺负不了她,夫君会护她一辈子。
    可现在,企图欺负她的人就是他。
    沈纵叹了口气,终是忍着身上极度的不适松开了明芙。他身体微微颤抖着,怜惜地对明芙道:“抱歉,别怕,没事了。”
    “是我不好。”沈纵苦笑着起身,“我不乱来了。”
    他扶着榻边的桌子缓缓起身朝门走去。
    明芙红着脸朝沈纵望去:“你……去哪?”
    “去找太医。”沈纵道。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大约是中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靠强忍根本无法解决,需要找太医帮着配点舒缓的药。
    明芙:“可是门锁着,你出不去。”
    沈纵抿唇,直接用巧劲踢开了整扇门。设计他的人未免太小看他了,一把锁怎么可能锁得住他。这个世上唯一能锁住他的,只有明芙。
    柳晗计划失败,幸好他早做好了退路。那小太监得了“失心疯”什么也问不出来。至于殿内的龙涎香,只是平日宫人常用来熏屋子的,一切都是意外。
    沈纵自知此事不简单,但也难以查证。
    那日回去以后,明芙对着沈纵总是止不住。夜里做梦总会想起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自那之后,沈纵老实很多,乖乖睡他的地铺,再也没有做过得寸进尺的事。
    临近年关,天气愈发冷了。明芙迎来了自己的生辰。明芙从前在越州流浪的时候连自己生辰是几时也不清楚,回了护国侯府才知道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只不过也没人在意她到底几时生辰。
    后来明芙嫁给了沈纵,成亲第一年,她生辰的时候,沈纵去了外地办公,人不在,礼物却有,他命人送了她一根芙蓉金簪子。沈纵是第一个送给她生辰礼的人。
    明芙生辰那日,天暗得很快,不到酉时便已全黑。沈纵给明芙披上毛绒斗篷,拉着她爬上屋顶。
    明芙疑惑:“你带我去做什么?”
    沈纵:“抬头。”
    明芙依言抬头,不一会儿“咻”地一声,礼花在天空绽放。
    沈纵:“阿芙生辰快乐。”
    明芙呆呆地看着头顶五光十色的礼花。明芙看了会儿礼花,抬眼看向沈纵,烟花五彩的光映照在沈纵侧脸,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又有新的记忆涌入脑海。记忆里她为沈纵庆祝生辰,他们一起爬上屋顶看礼花,还约好了等下次她生辰的时候再一起看。
    然后沈纵在天空绽放的礼花之下亲了她。
    明芙的眼睛悄悄瞥向沈纵好看的薄唇,回想起他薄唇的柔软,下意识脸颊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礼花放完了,四周安静了下来。
    沈纵从衣袖里取出一只小木盒递给明芙:“本来准备了另一份生辰礼要给你。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个交给你。”
    明芙迟疑了一会儿,从沈纵手中接过小木盒。
    沈纵对她道:“你打开看看。”
    明芙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木盒,只见小木盒里头躺着一张纸,上头写着“和离书”三个字。
    沈纵给了她她最想要的东西,明芙从盒子里取出放妻书,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沈纵前几日还说要把下半辈子都赔给她,今日便那么轻易给了她和离书。
    说到底,沈纵说喜欢她,也只是一时兴起。等兴头过了,自然就放下了。
    沈纵抿着唇,好半天才开口对她道:“从今往后,你就是自由的了。我……”
    “我放你走。”
    明芙神色淡淡的,回了句:“好。”
    放完礼花之后没多久,天下落起了小雪。沈纵扶着明芙下了屋顶,这一夜沈纵没再厚着脸皮跑去明芙房里睡地铺。
    明芙回了房,立刻躲进被子里,她捏着手上的和离书,情绪有些低落。
    没什么大不了的。明芙把和离书收了起来,闭上眼睛睡觉。
    细雪渐渐染白了地面,沈纵站在小院里,朝明芙房里望去,等明芙熄灯睡去,他才离去。
    破镜难重圆,但……
    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明芙定了三日后的去越州的船票。第二日一早,她便开始收拾行李。这次她一个人回越州,行李从简。
    明芙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衣柜里有只小箱子,沈纵说里面的东西全是她的,明芙之前从未打开箱子看过。她打开小箱子,看着里头的东西微怔。
    小箱子里头叠了十几件孩子穿的小衣服,可以从出生穿到五岁。明芙看着小衣服,脑袋里又闪过好些从前没有的画面。
    全是她和沈纵努力求子的画面,那些片段很朦胧,似真似假。
    明芙皱着眉,想起沈纵说过,在她恢复记忆的前一天,他们还做过那种事。
    明芙忽然想到,她和沈纵那么卖力,且事后她也没喝过避子汤,总不会那么巧,刚和离就怀孕吧。
    明芙摇了摇头,苦笑了下。她和沈纵成亲三年都没有孩子,她问过太医,太医说她身子虚,月信也不准,没养好身子不怎么容易怀上孩子。
    箱子里除了小衣服以外,还有一大叠写了她名字的地契,各个都是黄金地段,价值不菲。
    以及王府金库的钥匙,王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锁在里头。有了王府金库的钥匙,便等于是有了沈纵全部身家。
    她和沈纵没有孩子,小衣服她自然是不会带走的。至于地契,她知道自己有多少钱,那些地契她根本买不起,她猜应该是沈纵给她的。
    她不打算带走地契。至于沈纵的全部家当她更是没兴趣。
    明芙想了想,只从衣柜里取了几件过冬用的棉衣带走。
    行李和钱都准备妥当,三日后,明芙背着包袱离开了王府。在王府住了三年,忽然要走,明芙有一些不舍。
    月半哭着嚷着要跟她一起走,最后还是她老娘过来劝,才把她劝住。林管事去庙里给她求了道平安符,保佑她此行一路顺风。
    也不知什么风,把永福大长公主吹来了,她一来便捏着明芙的肩膀道:“明芙,你不能走。你知不知道你一走,蹲守在六皇兄身边伺机而动的那群小妖精,就会一拥而上把他生吞活剥了!你甘心吗?你不吃醋吗?那可是你最最最爱的夫君!”
    提起沈纵,明芙心里有些不悦。今日她要走,临走前去找沈纵道别。谁知沈纵不在府里,一早便出门了。
    好歹做了三年多夫妻,还在一张榻上躺过那么多日子,沈纵连和她道声别也不愿。
    明芙鼓着脸颊,瘪着嘴道:“你六皇兄难不成还是唐僧肉不成?我们已经和离了,他爱和哪个小妖精鬼混,将来想生几个小唐僧都随他,我管不着。”
    说完背着包袱气鼓鼓地走人。
    明芙一早开始赶路,赶到京城渡口的时候,已经是正午。
    前几日连着下雪,不好行船。今日雪停,正午日头正猛,积雪消融,渡口又恢复了往日生气。
    明芙背着包袱,登上去越州的客船。不久船开了,明芙站在船头望着渐渐离自己远去的京城,情绪低落。
    五年前她孤身一人,从越州来到京城,五年后的今天,她依然是孤身一人,从京城回去越州。
    等她回了越州,先去见见当年好心雇她当小工的豆腐坊老板娘。当年她孤苦无依之时,豆腐坊老板娘曾帮过她,明芙到京城以后也经常给她寄好东西。
    等见完豆腐坊老板娘,她便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
    明芙站在船头,船越驶越远,已经看不到岸边了。船头的风渐渐便大,明芙吹着风,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今年冬日格外冷,明芙正想着要回客舱加件棉衣,忽然觉得肩膀一重,身上传来一阵暖意。
    身后有人给她披上一件厚厚的裘衣。
    “别冻着了。”
    闻言,明芙转身,看见沈纵站在她身后,吃惊地张了张嘴:“你、你怎么在这?”
    沈纵:“你想走我拦不住。可你也没说,不许我跟过来,不是吗?”
    沈纵想起从前明芙带着风,跑着扑进他怀里的样子。
    “阿芙。”沈纵笑,“我过来了。”
    到你身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119 22:15:39~20201120 22:1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