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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人只是摇头。
此后数日,两人又多次重复上面的对话。
被拒绝多次后,千山雪索性直接跳过征求意见的环节。
万里春煮饭,千山雪便蹲在灶间,一边吹火一边问:“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熬药,千山雪便坐在火炉前,一边扇风一边问:“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去鸡窝掏鸡蛋,千山雪便蹲在鸡窝前,一边拔鸡毛一边问:“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吃饭,千山雪一边扒饭一边问:“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睡觉,千山雪趴在床头问:“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如厕……
万里春深深作揖,“我求求你,别再跟着我。”
千山雪笑嘻嘻看着他:“我们几时拜堂成亲?”
万里春以手掩面,深深叹气,“让我想想。”
千山雪大喜:“太好了!我这就去布置洞房!”
她欢蹦乱跳地跑去镇上买红纸红布,并没有看到身后万里春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回来的时候,万里春已经走了。
老母鸡还在院里悠闲散步,晾晒的衣服都没有收,他读的书,写的字,他每天喝的药,都整整齐齐放在原处。
千山雪等了三天,才确信万里春不会回来了。
她有些惋惜。这座小院虽然建在山上,远离村镇,十分冷清,可房前屋后有花有草有树,有菜园有鸡窝,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她曾在溪水中抓了一条很大的鱼,万里春熬了很好喝的鱼汤。
她很喜欢这里。
她一定要把万里春找回来。
她花了半天时间,画了一张万里春的画像,然后便开始了千里迢迢的寻夫之路。
她从春天找到了夏天,从南边走到了北边,却还是没找到他。
他到底去了哪儿呢?
不知道他的身体好些了没有……
想着想着,千山雪便睡着了。
夜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动白色纱帐,绿色小虫飞起又落下。
河面上飘着点点灯火,由西向东,连成一线。
七月十七,永宁城的女孩子会在深夜对月许愿,然后放一盏河灯。河灯不沉,愿望成真。
黑沉沉的街道上,回荡着更夫的梆子声,和干哑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胡同里偶尔响起一两声狗叫,和不知谁家小儿的啼哭。
永清桥上,两队巡逻的差人交接班,各自大致哈欠,漫不经心地走向相反的方向。
这是永宁城有一个平淡无聊的夜晚,如同已经过去的千千万万的夜晚一样。
月光如水,温柔地洒落在街道,洒落在河面,洒落在每个角落,每个生灵之上,不管那是活的,还是死的。
河面上整齐排成一线的河灯突然扭出了几道弯,仿佛受到了惊扰。
但是岸边的差人并没有看到。
黎明时分,千山雪突然醒了。
她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十分轻微,却又很有规律。
“咚”“咚”“咚”
一下接着一下,不疾不徐,却又不间断。声音是从客房的窗下传来的。
千山雪起身下床,随手束起长发。
窗外的天空已经褪去了夜晚的漆黑,变成了灰蓝色,天边还残留一轮惨白的月亮。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
河面上升腾着白色的雾气,水草和鱼虾的腥气随着雾气向四周弥漫。
岸上已有早起挑担卖菜的菜农出来摆摊,永清桥上有竹竿挑着灯笼,巡夜的差人完成了工作,正坐在灯笼下喝粥吃饼。
一切都是如此静谧而正常。
此时,窗下又传来“咚”的一声。
仿佛在提醒她。
千山雪困惑地探身出去,只看了一眼,便惊呼一声,整个人弹起来,穿窗而出,“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岸边的菜农和桥上的差人都被入水声惊动,纷纷起身朝河中张望。
离得近的一个菜农大喊起来:“有人落水啦!快救人哪!”
差人们反应过来,急忙丢下碗筷,从桥上跑下来。
清苑客栈的客房也陆陆续续亮起了灯。
没等差人们下水,千山雪已揽着那水中之人飞快游到了岸边。
人们七手八脚把那人抬上岸去,有个差人伸手想去拉千山雪,但他手刚伸出去,便觉眼前一花,有几点河水溅落脸上。
等他回过神来,千山雪早已跃上河岸,俯身查看那落水之人。
那人腹部鼓起,露在衣服之外的皮肤肿胀泛白,显然是早已溺死,在水中泡了一夜。
千山雪呆呆地看着那人浮肿的脸,那么秀美的眉眼,此时了无生气,如同一具木偶。
此时已有许多人闻讯赶来看热闹,但都离得远远地,不敢靠前。
有个店铺伙计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