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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回摆了摆。
    他赶在自己的颈椎今天怕是不能要了前,就终于灵光一现。
    “他是不是被你打断了显形又压着脖子,所以说不了话?”邹鹤神色间不由自主冒出难以掩饰的焦急和担心,他匆忙地说,“你说你镇邪的方式和别人不同,你是不是已经在压制他……我是指并不是单纯的行动压制,而是灵体上的那种?”
    盛珣还没答话,但莫名的,他觉得自己右手下的黑影如释重负。
    鬼仿佛在冲着他不靠谱的人类同伴说:你终于发现了。
    这得是多不靠谱的一对合作伙伴啊?
    羽。
    惜。
    独。
    家。
    盛珣目光落在邹鹤关切情绪外露的脸上。
    一个很有意思的点:邹鹤已经被排除附身的可能,看起来也不像是正受鬼怪胁迫,并且对鬼有着流于言表的关心。
    盛珣觉得,他似乎就找到了对方即便怪事缠身,也没有在之前主动联系褚家的原因。
    邹鹤的经历极有可能前半部分都是真的,但对方在讲述起它们时打了个时间差,拉长了整场惊悚经历的延续时长。
    而实际上,他所有的恐怖体验恐怕仅维系了一个较短的时段,在那之后,邹鹤与鬼怪的关系突破式增进,有了更加相互信任且亲密的关系。
    这便说得通对方为什么在长达几月的时间里都没联络褚家。
    再结合褚家身为玄术世家,全家不说以祛灾除恶镇邪为首任,多半也不会赞成普通人与鬼来场名副其实的“鬼混”。
    所以——
    “……?”邹鹤有些迷茫的感受着自己身上骤然一轻。
    他同时听见咳嗽声,来自被迫开启了静音模式半天的墙上的“人”。
    盛珣先前同时控制住一人一鬼的时机非常巧。
    那会邹鹤反应不及,还处在盛珣忽然翻脸的愕然中,隐藏在装饰墙内的鬼则反应比邹鹤快上不少,一团人形的阴影几乎即刻出现在装饰墙空白的墙面上,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冲墙而出,给正背对着自己压制着邹鹤的人类一个猝不及防。
    谁知最后是他自己猝不及防。
    盛珣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那一团浓重的阴影刚在墙面上凝聚,鬼怪对盛珣抱有某种观察意图,还在判断最合适的闪现角度。
    结果下一秒,年轻人头也不回,反手探向墙面。
    墙间鬼的心情是由“?”到“!”。
    他整个鬼都还没怎么反应过来,眼前一花,再接着便惊觉自己已经半截身体到了墙外
    ……还黑乎乎的。
    因为他是被打断了原本的显形过程,还呈人影状就被拖了出去。
    所以从他和邹鹤被盛珣同时压制至盛珣松手的前一秒,这位倒霉鬼不仅被盛珣的金光压制,动弹不得,又被扣着后颈说不了话。
    他还黑。
    就黑得五官模糊,面目不清。
    以至于他演技不佳的人类同伴居然直到他努力“咕咕”了半天,才终于发觉他不是出于自愿才闭口不言。
    “咳咳咳!”好不容易又能开口的鬼上来就是一通猛咳嗽。
    他身上泼墨一样的黑色逐步褪去,整个鬼也由一个纯黑的人形鬼影逐渐有了正经人样,露出人形。
    邹鹤有点仓促地伸手去扶他,脸上为自己的后知后觉带有一些歉意。
    邹先生就一边伸手够鬼,一边犹豫不定地问盛珣:“你就……这么把我们给都放了?”
    邹鹤没说出口的话是,盛珣就不担心他们在缓过来后会联手反扑,这会他们已经有了防备,也未必完全敌不过盛珣一个吗?
    还是说盛珣真的对自己的身手非常自信,觉得放了他们也没什么,反正重新控制住他们两个,也就是对方又花一两分钟再动个手的事?
    盛珣的目光落在眼前一人一鬼身上。
    他的状态没有完全放松,但往后方的装饰墙上靠了靠,略微软化了下肢体语言。
    “因为没有必要了。”他说。
    邹鹤立马就想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就跟他今天刚在咖啡厅里看见盛珣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这回,邹先生的“果然”也仅果了一半。
    他表情很快整个凝固。
    因为盛珣接着说:“褚家并不知道你私下里和鬼有牵连的事情,你与旁边这位的合作关系,是瞒着褚家进行的。”
    身边的鬼还在咳嗽,仿佛需要好一会才能够适应目前状态,从先前的滞塞里平息。
    邹鹤一人面对盛珣,他脸色很明显的僵硬,张嘴做了一个“不”的口型,似乎想要反驳。
    但盛珣没有给人插话机会,他流畅的继续说了下去。
    “你并不只是在对我演戏。”盛珣盯着邹鹤的眼睛,肯定地说,“当褚家因为小褚找犀角香的事得知了我的存在,正缺一个理由来顺理成章的试探我时,你可能是出于亲戚渊源,也有可能是你旁边的这位渠道独到,反正总之,你们获得了这份消息,并将它视作一个机会——因为你们也想要接触我,但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接触我,褚家的需求和你们的正好不谋而合。”
    邹鹤张开嘴巴又闭上反复几次,当盛珣说起“旁边这位渠道独到”时,他有一瞬目光往旁偏移。
    那是个小动作,不太容易被觉察。
    可落在正盯着人的盛珣眼中,邹鹤的每一个微表情都能被他轻易拿下。
    及至听到盛珣说“不谋而合”,邹先生依稀就放弃了辩驳,他闭上自己插不上话的嘴,抿起嘴唇。
    身旁的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咳嗽,好像终于把一口气给匀了回来。
    盛珣目光慢慢从邹鹤过度到一旁青年面孔的鬼怪身上:“不仅是对我演戏,邹先生对褚家也在演戏,是将自己之前的经历套用过来,正好给褚家递过一个完美契机,于是经由褚家,
    那份委托材料被小褚转交给我。在不暴露自身与鬼怪私交的前提下,你们顺利单独与我达成接触。”
    邹鹤默不吭声,好像是在运用某种沉默战术。
    站在邹先生左手边的鬼怪在完全显形后,是一个面容清隽的青年,穿一身净色的长衫,举手投足间还有两分透着古典韵味的书卷气。
    “你说得对!”这位带有书卷气的鬼怪很豪爽地说。
    邹鹤神色刹那间变幻莫测:“……”
    他最终没有忍住,沉默战术在友军这边破了功,瞪向对方:“说好的一定不能暴露,不该说的话一定不要说,要严严实实像别人保密你的事呢?!”
    青年还被气急地邹先生踹了一脚。
    但人类的一脚对他来说,大约是跟被蹭了一下没太多区别。
    他看一眼盛珣,又看回邹鹤,无辜地说:“但他什么都猜到了,你继续瞒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