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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该吃午饭的时间了, 你还记得待会儿陶杨还要过来找你和他一起去看画展吗?”
    念念的脸颊湊到他面前来, 弯着唇瓣微笑:“所以还是快点起来去洗漱吧,我先去厨房为你做午饭,待会儿记得过来吃, 只有吃饱了才能出去和朋友逛,不然肚子会饿。”
    啊,对。
    沈舒宁记起来了。陶杨约了他,说是今天要去看一场画展。
    是一个很有名气的画家办的画展,限定了名额的,因为陶杨和那名画家是朋友关系,所以拿了两张票。
    “辛苦你了,念念。”青年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而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笑容,“今天的晚饭,我来做吧。”
    “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样亲密的关系还用计较那么多的吗?”裴念亲了亲他的脸颊,神情愉悦:“况且有阿宁在我身边,我一点都不会觉得辛苦。”
    在裴念离开卧室之后,沈舒宁揉了下胀痛的太阳穴,伸手将额前细碎的黑发锊往脑袋后面,踩着拖鞋下床去了洗漱间。
    洗手台右方的墙壁挂着洗漱用品,沈舒宁取了牙缸牙刷,接了水挤完牙膏后开始刷牙,白色的泡沫将牙齿覆满,他看着镜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很陌生。
    他停住了动作,凑近了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黑发白肤,眼瞳像是颜色最深的墨。
    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已经改变。
    好奇怪……明明照的是自己,却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像另外一个人。
    哗啦啦,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唤醒了他。
    幻觉吧……
    沈舒宁想。
    他刷完牙洗完脸,回了卧室换了一套衣服,去了客厅。客厅里,念念已经做好了午饭,把碗筷递给他后就道:“阿宁,你自己先吃午饭,我提前吃过了,去花园浇下花。”
    “现在吗?外面的太阳会不会太晒了?”沈舒宁拿着筷子,看了看客厅窗外的阳光,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还好啦……”裴念给自己戴了一顶太阳帽,“戴着帽子就不怕太阳了。”
    “我下去了哦!阿宁拜拜!”裴念朝他挥手,打开门下了楼。
    “嗯……拜拜……”看着念念的身影消失,沈舒宁慢慢低下头,看着面前的饭菜,他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嘴巴里,味道很不错,但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呢?完全想不起来。
    而且,也不是很想想起来。
    似乎想不起来……也挺好的。
    “叮铃铃——”
    手机在寂静中响了起来。
    沈舒宁摸出手机看了下来电人,是陶杨。
    他看着手机屏幕不断闪烁的陶杨两个字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接了起来,电话里传出熟悉的爽朗声:“沈舒宁,我已经到你家楼下了,你好了吗?好了的话就可以下来,我们一起去看画展。”
    沈舒宁低头看着餐桌:“我还在吃午饭。”
    “刚吃了一口……”
    “那我上来找你?”
    “嗯……”
    不一会儿,客厅的门被推开,穿着黑色外套白色T恤的陶杨甩了下手里的钥匙走了进来,看着餐桌上的食物,他挑了挑眉:“其实我也没有吃午饭,介意我一起吗?”
    “那我去给你拿碗筷,等一下。”
    沈舒宁起身,去了厨房打开厨柜,取了筷子和碗后回到餐桌上,递给陶杨。
    陶杨接过空荡荡的碗,神色平静地看他,提醒道:“你不觉得,你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是什么?沈舒宁神色茫然。
    他看了看关上了玻璃门的厨房,又看了看客厅里的摆设。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然而是什么奇怪的感觉,他却说不清楚,就觉得……一切似乎……
    陶杨拿起他面前的饭碗,将里面的米饭用筷子刮了一半在自己的碗里,不快道:“你忘记给我添饭了啊。”
    “你这样招待客人可是完全不行的,沈舒宁。”
    沈舒宁这才反应过来,陶杨说的你忘记了什么是指添饭这回事。
    “抱歉……”
    他为什么会忘记给陶杨添饭呢,这明明是最基本的事。想不明白,完全想不明白……
    “没事,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快点过去,画展两点开始,还来得及。”陶杨倒是很大度的样子,拿着筷子就开始夹菜吃饭了。
    看着陶杨吃饭的模样,沈舒宁不自觉停下了进食,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陶杨,陶杨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怎么了?沈舒宁,你不吃的吗?”
    “这样看着我……”陶杨笑了起来,“好可怕啊……”
    沈舒宁垂下眼,送了一口饭进嘴中,“感觉……你今天很有活力的样子。”和往常……不太一样。
    陶杨放下筷子,撑着下巴看他:“我以为你会喜欢我更有活力一些?”
    沈舒宁停下咀嚼的动作,没有说话。
    沉默之中,陶杨的笑容淡了些许,他变得和沈舒宁记忆中的陶杨一样。“这样?”
    沈舒宁的嘴巴这才重新动了起来,将口中的食物吞了下去。
    吃完了午饭,和陶杨下楼,临走前,沈舒宁看了一眼花园,并没有看见裴念的身影。
    “念念……”他喊,“我和陶杨出去了。”
    “一路平安——阿宁。”
    从某簇密集的玫瑰花丛中,传出裴念的声音。
    画展的地点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天气很热,车里开着空调,陶杨随手放了音乐,两个人一个人驾驶座,一个人副驾驶座。
    陶杨的手搭在车窗的边缘,和沈舒宁聊着天,沈舒宁注视着车窗外晃过的树影,还有远方带着雾气的天空。
    雾太浓了,完全不知道雾背后……是什么。
    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画展的地点,距离开展只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画家出来迎接,“陶先生,您过来了啊,这是……”他看向陶杨身边的沈舒宁,神情疑惑。
    陶杨介绍道:“这是我发小沈舒宁,也是画画的,他对你的画展很感兴趣,我带他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画家露出明悟的表情,朝沈舒宁伸手,友好道:“沈先生,第一次见面,希望今天的画展能让你感到放松愉快。”
    沈舒宁被对方握住手,身体僵硬了一下。
    好在画家握了一下便松开手,笑着去招呼其它朋友了。
    到了开展的时间,紧闭的展览门打开,沈舒宁跟着陶杨走了进去。
    穿过细心打理的室内玻璃花园,转角就是一条长长弯弯的画廊,木质的地板,深绿的墙壁,每幅画隔着一定的距离挂在墙上。
    抽象主义绘画的风格,直击人心的色彩与颤动。
    沈舒宁一幅一幅的浏览过去,最后在一幅画前停住脚步,他缓慢抬头,注视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