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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不舒服归不舒服,望见桑渴将小冰袋慌忙往袖子里塞,但是趴在后背的姿势限制了她,动作有些蹩脚,裴行端原想继续朝前走,不由得还是被她这副蠢样给逗乐了。
他又停下来看她,桑渴眼底的惧意还有胆怯昭然若揭。
裴行端又觉得莫名其妙。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又分明惧怕他。
不知道从哪个时间点起,她远不如小时候那般闹腾,也懂得跟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以前缠他缠得厉害的时候,即便被他烦到推搡着说滚,用力关门被夹到手,也能挂着生理本能溢出的眼泪水,要死要活要跟他待在一起,哪怕就一小会。
等到后来长大些,知道收敛了,不幸的是又开始被裴行端牵着鼻子走,逼着她做这做那,她也不会拒绝。
裴行端不愿意过多回忆小时候发生的种种,盯着她手边企图藏起来的已经变成水袋的某样东西,抿唇轻哂:“不扔?”
“桑渴。”
“为什么不扔。”
他以为她早扔了,结果还一直藏着,跟个什么稀罕宝贝似的。
脖颈处被桑渴的碎头发扎到,裴行端觉得痒,便直了直腰,突如其来的陡度令桑渴本能更抱紧他的脖子,并伴随着一声惊呼。
裴行端听见这声惊呼后,笑意更甚,变得更想玩弄她。
桑渴的视线落在他线条利索的后脖颈,耳朵,半隐半现的鸦黑色睫毛,难受的咬住嘴唇。
下边传来他兴味盎然的调调:“说话。”
“桑渴,为什么没扔?”
明明裴行端是笑着在问她,但是桑渴却不能在他构筑的轻松氛围中云淡风轻起来。
“因为...因为...”
她因为了半天,路口绿灯都亮起来了也没能因为出个所以然。
因为是你给的,我想留着,就这么简单。
但裴行端给桑渴的感觉是,他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理由,如果桑渴这样说出来,他肯定会觉得不快。
“因为什么?”
裴行端不依不饶,望见绿灯亮起,他脚下的步子又开始朝前迈。
桑渴说不出话,咬唇足足僵持了好一会,等到裴行端不再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桑渴天真地以为他放过自己了,于是尽量保持不动,不要让他察觉到后背上自己的动静。
她头一次觉得被他背在身上,眼前这条回家的路是这样漫长,没有边际。
短暂的沉默。
谁知,裴行端走了一会突然又开口了:“难不成,是把这玩意当成嫖资了?”
他一面说一面兀自笑起来,似乎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理由。
“桑渴,你可真有趣。”
桑渴听见后,刚刚缓和下来的心神再度被搅乱,上身微僵,袖子里半塞着水袋,她听明白这句话后,冷不丁开始浑身泛冷。
她觉得自己,似乎血液都开始凝固。
右耳堵着医用棉球,既听不见声音又时不时会觉得刺痛。
裴行端的后背明明很宽厚有力,走路也十分平稳,她一点都不觉得晃荡,放在以前被他这样背,她会兴奋一整宿。
但是现如今,裴行端轻描淡写的话语从她身子下边传来,在桑渴听来,却像是一把利刃在她心尖口反复凌迟。
裴行端的眼神已经落到前方去了,不再看向她。
桑渴的心跳声像在打雷,她一瞬间居然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不多时,裴行端说话的欲望被点燃,又抑制不住开始调侃:
“刚刚在你家,你在床上,你说喜欢我?”
“会一直,喜欢我...?”
裴行端眯着眼睛,他似乎在掂量不久前那番话的分量。
“真假啊,桑渴。”
他在笑。
“你玩我可不是一次两次了。”
“骗我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尤其是被你。”
桑渴呆呆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
她觉得难受,但是哭不出来。
*
他俩这个姿势走在马路上,其实能吸引不少的目光。
模样高瘦冷峻的少年人,背上驮一个姑娘,一步一步慢悠悠的走,岁月静好到仿佛视野尽头只剩下绵长的路。
无视周遭,无视街边最新流行起来的霓虹招牌,行色匆匆的路人。
无人知晓他们的关系,是兄妹?同学?亦或是大胆放肆的小情侣。
少年一张脸在傍晚天色衬托下,看得格外清楚分明,一双清清寂寂的桃花眼,没有秋波不含深情,只寡淡只沉冽,像两口神幽的黑古井,鸦黑的眉毛根根分明,淡色的唇,高挺的鼻。
还似有若无地在笑。
但是他背上的姑娘却畏畏缩缩,似乎有些羞于露面。
路人只能在经过时,通过一双细细瘦瘦的小腿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