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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相信外孙口中,对小桑渴爱惹事的形容。
    祖孙俩人日常的沟通不多,一顿饭下来几乎也无甚对话。
    裴行端心底聚着团火,找不到地儿发泄,他最近对桑渴形容恶劣不是没有理由,要深究起来,大抵还是得怪桑渴。
    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开始迈入青春期,她远没有小时候那般缠着他了,相反开始变得有些若即若离,裴行端喜欢被她当成神明一般供着的滋味,被她软软惨惨盯着,小声念叨一些絮语,哪怕是一些没用的废话,以及会因为自己一个微微皱眉而惊弓之鸟的模样。
    但是最近,她变了。
    变得有些畏手畏脚,竟然还学会了四处招惹,跟在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人屁股后头,动不动就知道傻笑,被他撞见后还一点都不知道自己错了,小鸭子似的朝他奔过来。
    兰婆一吃饱就容易犯困,吃完饭没多久就仰着沙发睡着了。
    裴行端慢慢悠悠吃完饭,竟然还兴致勃勃地跑去洗碗,裴少爷洗碗的画面属实不多见。
    水池子里泡着脏饭碗以及他一双没沾过阳春水的手。
    裴行端的手也很漂亮,骨感且细长。
    在桑渴的意识观念中,他浑身上下就仿佛是被天使亲吻过一样,从五官到肢体,再到身体上面的处处细节,皆完美到令人咂舌,令她觉得天地万物之下,造物主确实真的格外偏爱,藏有私心,会在某一个人物作品上面精雕细工,不遗余力。
    桑渴在他面前,真就觉得自己宛若一只丑小鸭。
    将碗筷悉数摆齐,擦干净手,裴行端从厨房出来,望见兰婆睡得正熟,于是将门悄悄带上。
    他站在门边,扒拉了两下头发,掏出香烟打火机,肆无忌惮地开始抽。
    火苗瞬亮,青烟乘上。
    他动了两下脖子,眼底慢慢浮上厉色。
    真是不乖,一点都不听话。
    死丫头。
    合着将他说过的话,全是当放屁。
    *
    桑渴一回到家,就将自己关进卫生间。
    在医院的时候,嘴巴已经用漱口水清洗多遍了,但她现在仍然觉得喉咙管里像是有异物堵着。
    耳朵不能碰水,她想洗澡,但是过程很困难。
    桑渴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还是决定先不洗漱,去翻找钱盒,结果里面就几张十元二十纸币,刚才医院里看耳朵医药费花了近三百块,她抱着钱盒坐在地面,又有点崩溃,她欠裴行端好多,感觉还不清了。
    桑渴手里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刚躺下。
    卧室的门被咚咚敲响。
    她瞬间针芒在背。
    敲门的频率不快,但是来人似乎非常有耐心,大有这门敲不开他就不离开的决绝之态在。
    桑渴又一次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门一直敲啊敲,慢条斯理,一点都不着急。
    三分钟后,桑渴承受不住了,从床上爬起来。
    “桑渴,我给你带了饭,阿婆吵着要我给你。”
    裴行端语气平静,隔着门板,字字清晰地传到桑渴的左耳里。
    桑渴咬唇,这门似乎必须得开。
    结果刚一打开,裴行端两手空空,径直迈入。
    桑渴望着他,眼圈瞬间红了。
    他又骗她,这个伎俩少说已经用了十几遍。
    见桑渴一脸傻样地站在门边不动弹,裴行端冷笑一声。
    “过来,桑渴。”
    桑渴后背抵着门,摇头:“我想睡觉,你走。”
    这是桑渴头一回紧巴巴地赶他走。
    裴行端颔着首,顿时心头觉得滋味曼妙。
    “你睡你的,我不走。”裴行端朝她的小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坐,姿态懒散,四下看了两眼,发现她床上铺散着几张旧钞票,一下子又来了兴趣。
    “桑渴。”
    “你很缺钱?”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幽深且意味不明的,透着讥嘲揶揄,桑渴不由得愣在门边上。
    一提及金钱的字眼,桑渴脑子里轰然乍现的东西就是俩字:嫖资。
    不久前刚刚从他嘴里说出来过。
    可是她分明不是婊/子也不是鸡。
    她把他当神明,而裴行端呢?
    桑渴的气有些喘不上来,她立刻跑回床畔,将散落的纸币全都收拾好,动作十分利索,末了将钱捧到他身前,咬唇。
    “医药费。”
    “还,还差好多...”
    “等爸爸回来,我会还清的。”
    大概是桑渴的目光中有股特别想将他俩之间关系撇清的意味,裴行端瞬间怒气冲脑。
    一把拽过她的衣领,桑渴吃痛,怪叫一声。
    “还?你还得清么你还。”
    裴行端身上的烟味很浓,不久前肯定抽了不下两根烟。桑渴以前经常劝,但是徒劳,她有次被凶得狠了,再也不敢说出什么让他不要再抽烟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