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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遇点头跨步。
这里的通道曲曲折折,幸亏陈米方向感极好,加上姜遇的小铃铛,两人一直在往深处走。
黑暗之中,前路似乎一直无穷无尽,没有火光的地方似是有一个黑色的深渊,多看两眼都会被吸坠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姜遇都有些困了,走着走着就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毕竟他向来早睡晚起,急需睡眠。
陈米便沿途给他讲各种事情。
“把杜鹃花背面的绿色花叶带着花蕊拔掉,然后就可以吸花蜜呢。”
“山石榴啊……”姜遇半迷糊地回了一句,转角就撞在了墙上。
陈米接过火折子看他的头,这才想起来还有绷带的事,“刚刚进来应该给你把绷带拆了的,只有半只眼睛怎么看得清呢。”
陈米拆完了他的绷带,姜遇摇摇欲睡。
她轻轻摇了摇他,“还没出去呢,千万不能睡着了。”
“好……”
看着姜遇困倦的样子,陈米不禁感慨:和他待在一起,她的危机感和紧张感真的是一去不复返啊。
两个人继续走这漫长的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路,陈米继续讲着。
“说起杜鹃,我想起杜鹃鸟了呢。”
“杜鹃鸟会把自己的鸟蛋放在别家鸟儿的窝里,小杜鹃鸟出生以后每次都会积极地抢走鸟妈妈带来的最大的食物,它块头大,吃得也多,为了发育得更好,它甚至还会把其他的小鸟挤到树下呢。”陈米小时候就见过一次小杜鹃把别的鸟挤下来的样子,她当时哭着跑回家,然后和爹娘哭诉了很久呢。
“惨……”姜遇失了困意,但眼里多了丝愁绪。
陈米也感觉有些难过,“没办法,鸟界竞争也很激烈。小鸟们要靠自己从鸟妈妈那里抢食物,弱小的鸟儿因为没抢到最后会饿死的,鸟妈妈也不会救它。”
姜遇低下脸,眉目隐进了黑暗,“是因为我太弱小了,所以娘放弃我了吗?”
陈米一时之间有些哽塞,她握过姜遇的手捏住,“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乱想,所有的困惑等见了你娘再问她。不过对我而言……”
姜遇转过头来看向她,陈米弯了眉眼,嘴角的梨涡深深,“姜遇从来都不弱小,你最厉害了,相信我。”
姜遇回捏了她的手,她的手一直都是这样温暖而又有力,让他无比地心安。
“我相信你。”
陈米他们继续走,走到了死胡同,有东西啪地一声落下,陈米的脚不知道被什么圆滚滚的东西撞到了,她吓得抖了一下,拉了拉姜遇的衣袖。
姜遇回过头把火折子凑近,只见一个灰黑枯瘦的脑袋躺在陈米脚边,眼眶深陷,眼睛瞪圆着,断颈处的腐肉带着污红,散发着恶臭。
陈米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又抖了一下,她往后退了几步。
“还有别的人进来过啊……”陈米默默为他祈了下福,拉着姜遇打算往回走,姜遇拉住了她。
“有水声。”姜遇靠近身侧的墙,侧耳谛听。
陈米把耳朵贴墙上,她隐隐约约好像也听到一点水流的声音。她开始四处摸这面墙。按照她曾看过的那些话本子,这里应该是有什么机关的。
果然咔哒一声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一方墙翻转起来,陈米险些扑倒在地,姜遇拦腰捞住了她。
他们跟着墙翻转,似乎到了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
两壁的岩石呈层状往上堆叠,直抵天际。山洞很狭小,只有中央一处圆洞洒下一地月明,其余的地方昏暗潮湿,到了陈米他们这种墙角,已经睁不睁眼都无所谓了。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暗河缓缓流动。
明月攀至圆洞处,月光之下是一把木椅背对着他们,木椅上面似乎坐着个人,还有一个人披散着发坐在地上,倚在椅上之人的膝上。
陈米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粗重艰难的呼吸,像是在水洋中吸气,沙土里呼气,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下一刻就可能灯枯油尽。
山洞昏暗,那两个人看起来也是朦朦胧胧的,不切真实。陈米一度怀疑是自己迷了眼、晃了神看错了,但那粗重的呼吸声又是那样清晰真实。
空寂的山洞之中,传来女子缓慢悠悠的唱词,
“只为你终朝愁闷不欢畅,
相公是愁得无心读文章,
今日他在园中备酒专意等,
大娘啊~
岂忍心害他空盼望……”
本是有些快的唱词,她却唱得幽缓。乍闻觉得冷然没有感情,细听却是别有戚戚,在这空寥的山洞里缥悠而又虚幻。
曲唱暂止,是一声哀叹,和幽幽的诉白:“红娘红娘,爱穿红装。自以为喜挑新郎,却害了他家女郎……”
作者有话要说: 唱词节选自越剧《盘妻索妻》(诉白是我乱编的),推荐大家去B站看啊,我好喜欢王君安的玉书,笑起来很阳光~
☆、此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