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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平时多上数倍。常常是一大家子的亲族结伴一起,来寺庙向佛祖许愿,祈求平安,祈求高中,祈求升官发财。
他们的愿望大多一致,说起来,不过是求个安慰罢了。
“新年过后,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人命各有其定数,该功成名就的不会客死异乡,该上街乞讨之人不会突然变得达官显赫。街上依旧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祈愿时大家都希望变得更好,遇到不顺心事时却想不起来曾经祭拜过。佛本是如此,说他空,他却在那里。说他有,不过看不见摸不着的虚无……”
方丈难得说出这么通透的见解来,明明自己是僧人,信仰佛祖,有时却又将自己的信仰贬得一文不值。
“我听你说了这么多年的废话,还是没听懂你到底在扯些什么。”我白了一旁故作高深的方丈一眼,悬起一块石头往某棵枫树粗糙的树干上划去。
随着又一年过去,这棵树上的“伤痕”是越来越多了。
然而今年,浑元依然没来。
“你就直接说人话,到底有没有佛?”
不得不说的是,方丈变了许多。不似初与我坦白打赌那夜,戾气深深。也不知是何时,他放弃了白睇山巅的宝物,我问起原因,他也只是摸着白花花的胡子淡漠一笑,随即摇头。
“不好说啊……”他将转了多年的佛珠拿至眼前仔细看看,颗颗皆是饱满而光滑的檀木佛珠,散发出淡淡檀香。他又似是自言自语轻声喃喃道:“都多久了?也该换具皮囊了……”
我懂他的意思。
一副身体垂老已久还不消亡,定会引起他人怀疑。可方丈口中的换副皮囊,却并非杀人夺舍,而是将自己外貌幻化,成为别人的模样。
这种事,也不知他做了多少次。应是到了最后,连自己的本来面目都记不清了。
“噢,对了。”他似是想起什么,敛了略出神的心思,微微俯下身子瞧着我,目光带着戏谑,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上月听说,浑元与他的妻子,又生了二女,样貌极是可人。”
“与我说干嘛!”这个老不死就是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时不时能引我气结。仿佛一日不气我,他便会就地死去。
“我以为,你定会高兴的。”他话里别有深意。
“高兴是否,与你何干!”
与他拌嘴吵架似乎已经完全成了我的本能和习惯。而面对我的怒火,他时常是露出胜利般得意的笑容。
噫,一个恐怖猥琐还不长头发的老头。
“确实与我无关。”他自顾自地颔首道,视线却忽然落在了我的身后。
看他这表情,难得有东西能让他吃惊啊。
我颇为好奇地转过身去。
好了,这回换作一妖一半妖面面相觑。
石拱门那站了一人,高高瘦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头上戴一顶帽子,露出的鬓角却不见一发。他下巴长出许多胡须,密密麻麻,杂乱仍无打理。
有微弱声响从他怀中传出,顺着那张脸往下看去,才方见他怀里抱了一个婴孩,尚在襁褓中。
他变了许多。
自还俗后,染了尘世烟火,更显出普通人的庸碌出来。然而曾经的性情却是刻在骨子里的,这点不会变。
我一眼就认出了浑元,久久怔愣于原地,脚下再挪不动分毫。
都多久了。好像已经过去了两年?还是五年?记忆中的他不曾变过,然而现实是年年在变。
方丈与我久久都没有言语,但见浑元抱着婴孩,快步朝我们走来,面上流露的悲伤和焦急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敲击我的心脏。
我从未见过他露出这种神情。一直以来,他要么是嬉皮笑脸痴痴傻傻,要么是严肃认真地同我讲一堆大道理。
所以,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浑元走得飞快,刚至我们眼前,“噗通”一声,竟是就地跪了下来!
“师父,可否请您先行离开?”他低着头,紧紧抱着婴儿,嗓音沙哑,像是一把坏掉的古琴,奏出几段难为听的曲子。
方丈瞥我一眼,默默颔首离开。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浑元便将包裹婴孩的襁褓露出一点,以至我能看清孩子的全貌。
“嘶。”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个女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