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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自己走来,面色冷凝,不由地战栗起来。
早就听闻现任世安堂之主沈时珍,虽是个女子,却也是无比心狠手辣之人——曾有人上门求医,她命人将那人双腿砍断,扔入破庙,令其自生自灭。
此乃真真切切之事,但沈时珍传闻中虽暴戾无常,性子古怪,可这回春堂却是百姓心目中的神祠,而李时珍更是妙手回春,其医术,便是让人赞不绝口。
如此一来,忌惮害怕之人不在少数,来往求诊之人却是更多。
沈时珍行至刘妇人面前,一双乌黑的眸子宛如结了一层寒冰,注视刘妇人良久,她摆摆手,招来一群的打手下人,简短发令:“把他们赶出去。
“是。”
“沈时珍!”刘妇人的身体便似那男子中的壮汉,此刻却还是被那些下人轻松架起。一旁的相公看起来弱不禁风,不用人拿,自己便率先站到了门外边去。
想来此事都是刘妇人一手策划,相公只是趋于妻子的淫威,作为“帮凶”。
“小姐。”阿九见事传扬出去必定又将折损沈时珍的名声,便附耳上去,望她低调行事。
李时珍听完,莞尔一笑道:“等等。”
于是下人停下动作来。
刘妇人见状,干脆撒泼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鬼哭狼嚎怨天怨地,可在众人眼里看来,无非是在“垂死挣扎”。
“世安堂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我怎么你沈时珍了我,一没偷二没抢的,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哪里容易啊,可你非得赶尽杀绝啊……苍天呐……”
“呵呵,天可没空管你这等闲人,既然你不愿离开……”沈时珍笑得让人觉得森寒,沉声道:“那就打折了腿,扔出去吧!”
此话一出,震惊所有在场之人,连阿九也觉不可思议,暗地扯了扯沈时珍的衣袖:“小姐。”
“无妨。”沈时珍冲阿九回眸一笑,俨然不似那个出言要打折人腿的狠决之人,然而她很快回过脸去,面色一沉:“打折!”
群众小声议论着,都说沈时珍心太狠。而下人不过面面相觑一会儿,还是听从了吩咐,真的打算将刘妇人的腿打折。
他们一动,吓得刘妇人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直接往门外冲去,顺手一把扯过自己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相公,夫妻俩沿着街道双双逃走。
“这……小姐,他们跑了,我们还追吗?”
“快到晌午了,都先回去吃饭吧。”沈时珍憋着笑,拍拍下人的肩,挥一挥衣袖,对着围着周围的一干百姓朗声道:“今日让各位看笑话了,待明日辰时到午时,我沈时珍将亲自于世安堂替病人诊脉。”顿了顿,她还戏谑地探前身子,小声注了一句:“不收分文的。”
如此一来,刚才发生的种种不悦与惊吓全都一笑付之,患病之人满心欢喜,无病之人也想着来诊诊身体有何异样。
围观的群众络绎离开,沈时珍转身出了门,阿九紧随其后。
今日天气极佳,抬头望是碧空如洗,迎面而来是飒飒秋风。薄薄凉意,吹得正舒适。
“小姐,为何你总偏爱做那恶人呢?”
一路上,阿九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发问。
“嗯?”沈时珍看着街道两旁大大小小的摊子,应得漫不经心,倏地跑到一处卖字画的摊前,细细看了起来。
“方才明明无意对那刘妇人下狠手,却还是要放出狠话。你可知这样,又将在外面给你留下多少话柄。”
阿九难得话多,平时她都少言少语,可一旦遇上关乎沈时珍的事,这话匣子就不免多了起来。
“这个好看吗?”沈时珍倒毫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何,依旧没心没肺般挑拣了一副山水画来展在阿九面前。
“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挺好的。”
画上远处青山如黛,近处河畔人家,屋前树盛芳华灿烂,院内男儿女子相拥流连。空白处注诗两行——愿得韶华刹那,开得满树芳华。
“是吧,我也觉得不错。”沈时珍笑笑,举着画左右看了看,忽然道:“其实,做恶人没什么不好的。好比如之前那个病人,拖着两条生了蛆的残腿四处求医,愣是无一人敢给他治。也只有我,愿意去当这个恶人,砍了坏掉的残腿,那人孑然一身,便安置在破庙,每日嘱咐下人送去膳食。人人只懂看表面,茶余饭后再议论一些无聊的事情,他们从来就不会去深究,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