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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沈府迎来了一人。阵势极大,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更何况,那人就是想要引人注目。
乌克铭来此,自是带来了一阵压抑的低潮如同冬日提早到来。
原本处于空闲时间玩笑打闹的下人,都纷纷没事找点事干,总之别太扎眼就好。
沈时珍正在卧房休憩,阿九进来,低声附耳告诉她:“吏书大人来了,现在正在大堂候着。”
于是她悠悠地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道:“更衣吧。”
蓝色的翠烟衫一直都是沈时珍最不喜爱的衣裳。而这件衣裳之所以还能留在柜中,不过是为了纪念一些事情,一些并不让人愉悦的事情。
她最终选的就是这件翠烟衫。
不得不说,衣裳很美,有着淡雅脱俗之状,而沈时珍换上后,更衬出其人如莲一般不污不垢,清新纯净。
阿九眼中不辨美丑,无法发表一些看法感慨,只是凭着感觉,默默为李时珍的发髻上又添一根素色发簪。
见到沈时珍时,乌克铭眼中流露出长久的惊艳。他几乎是看得痴了,直勾勾的目光从沈时珍进门开始,便一直在她身上逗留着。
“乌克大人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沈时珍笑笑,端端坐在了主位上正眼瞧着乌克铭。阿九倒完茶水,便漠然立在一旁,垂着眸,似是这青灰的地还不如人好看。
“正好办些事情,路过李府,便想着来看看沈姑娘你。”乌克铭的侍从多数留在了屋外,身边只剩两个面无表情的护卫,腰间各配一柄长剑,直直立着,如两尊雕刻生动的石像。
想来没有人会在干不见光的事时带上一群的护卫仆从,毕竟除了暴露行踪,也不能得到什么益处。
思至此处,沈时珍遂松了松心,开始想着草草敷衍两句,将乌克铭打发走就是,于是不经意问道:“噢?大人正要去办何事?”
乌克铭也不是愚笨之人,他只摇头笑笑,不说话。不过这样几个动作,沈时珍亦懂了七八分。
“了解。大人私事,自然是不便与民女道来。”沈时珍不经意一眼看到了外头院中摆了个数个磨盘大的木箱,周边看守的侍从众多,且个个面色肃然,看上去难以接近。
她想到了数日前义河爆发洪灾,滔天的洪水不仅毁了边上的村落,更是断了于河两边对立的两座城池间唯一的沟通桥梁。
这次南皇主动拨款镇灾,重修桥梁,连沈时珍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这皇帝终是转了性子。然,许咏告诉她,拨款之事是乌克铭提议上奏的,至于奏折中说了什么,他也不懂。只是南皇看完后,便应允了此事。
但凡和乌克铭扯上的事,不论大小,必定都有阴谋。
这是早已立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的想法。
所以,那外面的箱子中,会是镇灾的官银吗?
桥梁不过于前日完工,受难的百姓据说也得到了援助。若箱中真是镇灾官银,那么只要揭露这件事,就能扳倒乌克铭了!
沈时珍眼前一亮。她有意探知,却不想打草惊蛇,便耐着性子,同乌克铭聊着并不愉快的话。
“呵呵,私事当然是只能自己知道了,若是叫别人听了去,万一私事变成死刑怎么办?”乌克铭的笑容像一盘坏掉又冷掉了的菜肴,不免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脊背有些发凉。
沈时珍只得干笑两声。
乌克铭话中有话,傻子也听得出来。沈时珍不想久作纠缠,于是率先开口,想要找个借口事对方离开,怎知她才道了一个字,便听乌克铭话锋一转,竟是绕到了她身上。
“沈姑娘和许大人的婚期是什么时候?”乌克铭端起茶水,小小抿了一口,“噗”得一声,不响,却是从他口中吐出了几抹茶叶渣子。
“这月的初十。”
“初十,那不就是四日后吗?”乌克铭端着茶垂下眸子,似是认真想了想,随即抬眼朗声道:“那本官到时必定携上重礼前去恭贺新人!”
他脸上盛了笑意,眸中却冷。沈时珍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点头称好。
乌克铭看上去心情不错,放下茶杯站起,作势要离开。
“那本官先走了。”
他向前走了两步,忽地又折回来,左手抓着右手,面上挂着神秘兮兮的表情,大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