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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百骸,骨血经脉,无一不在疼,无一不灼热。
脑海中倏地闪过一个念头——便是这般死了,到冥界去找小姐,也是好的,至少不用再受这样苦楚。
思至此处,她便不再犹豫,遂是举起手掌,刚欲自毁元灵,却倏地听到寂寥之地传来言语声,分明是讲给自己所听:“看你还算聪颖,竟也如此糊涂,这般想不开。”
声音耳熟,似在何处听闻。
一道黑影自眼前闪过,阿九强忍痛意转过身去,便瞧见林中缓缓渡出一人来,着黑衣,蒙黑纱,眸似清泓,身形欣长,一步一盼间,熠熠姿生。
“是你?”
阿九心中讶然,却将方才的悲伤收得快速,只是面上依旧狰狞。
淮望行得缓慢,待站定阿九面前,才徐徐说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阿九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额上汗与雨融作一起。
“你也不必想得那么悲观,要不就随我同行,一路往北,去往北衾如何?”
淮望自顾自的说着,喋喋不休:“到时我助你恢复灵力修为,日后你便可自行去找那南皇和奸臣报仇。”
对,还得报仇。怎将这事给忘了?
“若你同意了,便点点头罢!”
淮望俯下腰身,注视着痛到地上蜷缩一团的阿九,眼里的光亮闪闪的。
良久,还是瞬间,这些已经记不清了,只看到,头发湿漉漉的阿九,狼狈不堪的阿九,疼痛异常的阿九,欲报敌仇的阿九,终是僵硬而坚定地点了点头颅……
自此,人世尘寰二十年,又是一阵风雨阳月,生生不息。
廿十
拾肆:
“真是气死我了!姑娘, 如今那南皇可还活着?”
阎香燃尽,青烟褪去。刚从阿九的记忆中醒转过来,月牙便按耐不住不住自己的急性子, 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好似南皇此刻若站在她面前,她定会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打上去般。
这样的月牙是性子急躁了些, 却不免可以说是鄙恶心热,看不惯这世间诸多的不公之事。
然, 不论天地神冥, 不公之事皆是众多, 管得了一事, 博得了一时公正, 而后又当如何?
似我曾经那般,无故遭受天界围剿,任我千般辩驳, 那些仙家依旧置若罔闻,非得置我于死地。
如此, 又有何人来给予我公正?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一腔热血能如何,所以面对月牙的愤慨之情, 只是笑笑,应声道:“南斋自前朝以来便一直昌盛非常, 因此国力殷实雄厚,且这南斋说来怪异, 贪官污吏尽是这乌克一家,忠臣却是层出不穷。是以这一忠一佞, 细细算来,应是斗了有二十余年。”
二十多年前, 是我自黄泉来到人间后不久,途经被熊熊之火包围的李府,猛然感觉到李府内有股陌生的妖气逐渐微弱,遂是出手救了阿九。
那时我从未见过阿九那般的妖气,淡雅如墨,清新四溢。兴起的同时不由同情,遂将她置于一幢林间房屋中照顾多日。
我是用了冥王之眼才得知,阿九日后将会伴于我身侧,这才将她收到身边,利用阎香,助她慢慢恢复灵力修为。
“那南皇虽为昏君,命格却是极硬,因此数十年间,还未出过什么大事。”
月牙沉吟半晌,忽道:“这等无用之人还留在世间做甚?”她面如罩冰霜,嗓音也是阴冷,倒是不太似平时那个大大咧咧,活泼天真的月牙。
我遂抬手,轻轻在她额上一弹。月牙防备不得,一时惊呼,双手捂着额头,语气和表情皆是委屈,将眼瞧着我,弱声疑道:“姑娘,你干嘛啊?”
“见你心神晃荡,想是气不过,几乎走火入魔了吧。”
我所言不假。月牙方才气息不妙,实是邪念将生之兆。
若邪念生,又乱杀无辜,便离堕化不远了。
月牙只微微一愣,旋即黯然,垂着脑袋低声道:“姑娘,我知道为何你总是让阿九点香了。是我对不住阿九害得她前功尽弃,是我妒忌心太强,是我……”
说话时,已是颤颤巍巍带了哭腔。
起身将油灯拨得更亮些,我望着自责低落的月牙,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