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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自顾自喝起来。这时钟疏决绝地夹了块骨头真开始嚼,没嚼两下就开始咽。
我吓了一跳,叫他快吐出来。
钟疏哦了一声,乖乖吐出残渣,又很犹豫地告诉我:「是你叫我吐的。不是我自己吐的。」
我也给他舀了碗甜汤,他咕咚咕咚喝完,把碗递给我再要。
结果那顿饭他整整喝了五碗,半夜起了两三次。
他起得频,我睡眠又浅。于是他起了多少次,我便醒了多少次。一直到后来,我俩全然没了睡意,齐愣愣躺床上对着帐顶发呆。
钟疏的手悄悄探过来的时候被我一把攥住,捏了捏,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钟疏不说话,只反手包住我的手。我还在发愣,他突然覆上来。
月光从窗棂飘进来,在他的脸上跳跃。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抿着,而后低下头温柔地覆住我的嘴唇。
软软的,温热的。
我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里。
天快亮的时候,房里叫了两次水。
我那时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后来如何也尽数忘得一干二净。
反正在钟疏问我时,我是这么说的。
钟疏很失望,手指搭过来勾住我的小拇指,黏黏糊糊不肯放。
钟黎常常跑来我房里。她那只小奶猫长大了些,整日里懒洋洋的,到我房里就开始撒丫子四处跑。我管了几次,实在管不住,后来干脆随它去。
有好几次钟黎要走了,结果那猫儿一直还躲着,怎么找也找不到。等到了晚上,钟疏去拿衣物,才发现那只奶猫就团在他的衣物里头,见他看过来还轻挠了几下。
这只猫喜欢钟疏,钟疏却对它嫌弃得很。有次它坐到了一件我做的外衣上,还撒了泡尿。钟疏气得破口大骂,扬言要让钟府上下每人分一盏炖猫汤。
说实话我有些嫉妒。因为我打小就不招动物喜欢,但我又爱得紧。钟疏知道我这一番「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的言论后,主动抱起那只猫放在我的膝上,猫叫着要跑,他就箍住猫的身体让我赶紧玩。
有时候他羡慕得紧,也会把头放在我的膝上,出于报复还会把那只猫给挤下去。那猫长嚎一声,非但没有冲上去挠他,还凑近他的袍子,主动弓起背。
钟黎说钟疏在我面前总是将态度软和了几十倍,黏黏糊糊的,和他以往的形象截然不同。
我问她,钟疏以往的形象又是如何。
她还小,只是听过丫鬟闲聊几句,会说的话也不多,只能囫囵吞枣地描述他在府里虽也脾气好,但绝不是在我面前这样的。
我实在好奇,便问钟疏他以往是什么样的人。
看得出,钟疏对他少年时候的丰功伟绩很是得意。上房揭瓦自不必说,据说他整日里带一帮公子哥出城打猎踏青,到了黄昏才打马慢悠悠地回。酒馆、赌坊三天两头就见得着他的身影。
钟家当年护过太祖,祖上也有人当过大官,只是后来又没落了。钟家祖父从白身入朝,又一路官拜宰相。然而当年决定举家离开长安的也是他的祖父。他告诉钟家阖府,长安的水太深,往后非不得已不要去碰,儿女还能用他途去养活。
是以钟疏即便整日松散度日,除了每月会挨祖父几顿打,也没人管他。
他模样生得极好,十几岁时正是青葱年少,打马回来时便有许多姑娘朝他掷手帕,头几次还好,他会让小厮把手帕归还原主。后来多了他就应付不来,只当没看见了。听说有些流浪汉专门盯着他回城的行程,一路收帕子再低价转卖,生意竟也做得风生水起。
他说最好笑的是有一次不知从哪个角落掷出一包硬物,他弯腰躲过,猝不及防打在他身后那人身上,那人额角立即红肿了起来。
钟疏侥幸道,幸好中标的不是我,不然肿一个大包。
那人幽幽看着他。
钟疏才把没说完的三个字吐出来:多丑啊。
他又说,后来才知道是那姑娘怕手帕轻飘飘的掷不到他身上,就包了好几块碎石头,没想到准头那么好。
后来又发现那姑娘和那人是自小就订了亲事的。阴差阳错,他加速了一场联姻。
他说完来抱我,我拍开他的手,掖了掖被角,装作一副我要睡了的模样。
钟疏百思不得其解,不停追问我怎么了。
我踢踢他的腿,示意安静些。
后来我要睡着了,他又凑到我耳朵旁边,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