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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当做车夫的辛苦钱。
马夫原先已经收了宋毅的工钱,现在又得一份,千恩万谢地走了。
怀秀抱着怀灵,把大门锁上。
前厅摆了张长桌,她用手抚过桌面,光可鉴人,一点灰尘都没有。
她绕过小门,站在天井里,恍惚中仿佛还在山脚下的小院里,无论是厨房还是厕所,连窗户的木纹都几乎一模一样。
怀灵欢呼着冲进房间里:“姐姐,睡。”
房间里只有一张拔步床和占了整整一面墙的大衣柜,光秃秃的床上,连床架上的镂空处都是干净的。
怀秀本以为还要打扫一番,这下倒也便宜,直接挂上蚊帐铺上席子垫被,就可以睡觉了。
昨夜去竹林前,刘老太把床上的被毯和蚊帐团成两团,藏在草丛里。得亏她老人家有先见之明,不然即使是新买,洗了也不能赶在天黑之前晒干。
怀秀解开绳扣,拿出蚊帐被子轻抖,不一会就铺好了床铺。
“虫虫!”
怀灵快乐地在床里滚来滚去,忽然看见一只蚂蚱在蚊帐外面,小手拍拍,指给怀秀看。
蚂蚱的长腿被怀秀用线绑住,怀灵趴在被子上玩了一会儿,就打起了小咕噜。
怀秀帮她把肚子用薄被子盖住,才转到隔壁房间铺床。
刘老太直到太阳下山,才提着一只新杀的鸡回来。过户手续办得顺利,宋毅把她送到拐角才离开。
早上的颓然换成了蓬勃生气。她刚走到门口,怀秀就迎了出来。
“奶奶,可还顺利吗?”
刘老太笑着把东西你给她,并不进门。
她拿出火折子点燃一小串鞭炮,扔了出去。
“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怀秀嘴角含笑,望着暮色中的明明灭灭,心里终于有了无限希望。
对面的石狮子旁,夏广安一只脚踏出门外,愣愣地看向怀秀,心如擂鼓。
周子琪推了推他:“你怎么不走了?再不走人都要散了!”
“原来你来了这里。”
这话听着前言不搭后语,周子琪觉得他莫名其妙,自己绕过他往街上走去:“夏广安,再不跟上来,我可不理你了!”
夏广安直到怀秀关门进屋,才回过神来。他心中生出无限欢喜,追着周子琪跑去:“你慢一点,身子要紧。”
☆、第 20 章
“你是说,夏广安奶娘的孙女回来了?”
陈妈妈手指被绣花针刺中,血珠子顷刻就冒了出来。
她有一瞬间的晃神,手上秀了大半的牡丹花帕子就被血染了。
房间里点了香,想是在里面待久了,空气不流通,她才脑子里一片空白。
梅云扑在被子上,嘴里把被角咬到变形。
谢佩的奶奶,也就是夏广安的奶娘,曾经把夏广安的院子把持得密不透风。
陈妈妈想插人进去难如登天。
谢家一家仗着是夏广安母亲的陪嫁,一直牢牢把夏家地段最好的几间铺子的收益攥在手里。
手里有钱好办事。府里大小丫鬟无论是谁,多多少少都得过谢妈妈的赏钱。
是以在夏府,梅云的地位还得排在谢佩后面。
要不是陈妈妈的巧计,只怕现在连周子琪都能压过梅云。
想起刚才樱桃嬷嬷的笑容,梅云气得猛捶床板:“也不知她给了那老虔婆什么好处,竟愿意帮她把谢佩带回来。”
还能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钱呗。
陈妈妈把手里的东西扔进绣篮,坐到床沿上:“姑娘,这前程可都是抢出来的,你可别犯傻退缩。”
梅云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抠着被子不说话。
她和夏广安的情分是假,但对夏仁的心思却是认真的。
夏仁家虽然比不上夏广安有钱,但在崇州城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富人家。即使她不争不抢,也能把这辈子过得顺遂舒心。
倒是陈妈妈,她和樱桃嬷嬷抖了这十几年,屡战屡败,却是越挫越勇,像是疯魔了似的,一味想压过她一头。
从她嘴角出来的话,真心能有多少,私心又有几分呢?
陈妈妈见梅云不应,干脆下了一剂猛药:“姑娘,容我说句实在话,你想嫁给夏仁,即使老太太应允,樱桃可未必。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主仆两人心思各异。
窗外的二丫捏着蹲麻的大腿,蹒跚着往上房跑去。
夏老太太已经歇下,樱桃靠塌上,闭目养神。
她一直等到几乎睡着,二丫才磨磨蹭蹭挪进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樱桃听着声音才缓缓睁开眼:“可听着什么了?”
二丫有些不太敢说,飞快抬头看了一眼樱桃的脸色。
见她眉毛紧皱,一脸倦容,才磕磕巴巴地把梅云她们的原话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樱桃越听越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