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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孔,只站在那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甚至无聊得玩起了自己腰带上的绦穗。
    更将皇帝气得倒抽一口气,他两额一跳一跳,看到了缇晔脸上的花纹,脸上更闪现出一种反感之色,他沉下声,问自己的儿子:“你知错没有?”
    缇晔抬起眼睛,那双眼睛漂亮极了,眼睛圆圆,睫毛浓翘,眼仁和眼白黑白分明,分明是很童稚,又可爱又漂亮的相貌,但是配上了那脸上的花纹,硬生生有了些诡异的色彩。
    缇晔张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父皇的时候,那种诡异的感觉就更浓厚了。
    皇帝隐隐有种发毛的感觉,但是这小子是他儿子,才不过五六岁的年纪,想到自己一瞬间被自己的儿子给吓到了,又觉得恼怒起来。
    皇帝的声音已经有些阴沉了:“朕问你,知错了没有?”
    缇晔的眼睛才眨了眨,好像不太明白似的,脸上显出一种天真的神情:“父皇,孩儿做错什么了吗?”
    皇帝简直要觉得这个魔星是故意的了。
    如果不是皇后及时赶到,缇晔恐怕已经挨了一顿好打。
    皇后本来在纺织司,和一群女官正在商量关于今岁桑蚕丝绸的事,一名侍女突然疾步进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皇后眉头一皱,匆匆与在场的人说了几句,便往外走。
    纺织司门口站着一个小孩,穿着玉白色的圆领小袍,眉清目秀,小脸尖尖,如同玉做的小人一般,正是凌危云。
    皇后见到他,脚步放慢了一点,走到了凌危云身前,本来蹙紧的眉头微微一松,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谢谢你赶来告诉我。”
    凌危云摇了摇头,原本苍白的两颊现在浮着一层红色,他急促地喘着气,着急地道:“皇后娘娘,阿夜他现在被皇上的人叫走了,我,我担心他……”
    皇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几乎有些温柔了:“嗯,我知道了,你不要慌。”
    皇后把凌危云一起抱上坐辇,不用抡着自己的两条短腿跑,很快就到了皇帝的御书房外。
    凌危云目送着皇后进去,自己等在外面,不多时听到里面传来争吵声,应该是争吵声。
    但是因为有些模糊,听不大清楚。
    凌危云不由更提起了心,但是还好,他很快见到了缇晔从里面走出来。
    缇晔出来的时候,精致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光的缘故,几乎显得有点阴沉,但是在看到了门口候着的凌危云之后,那张脸上愣了一下,几乎是瞬间,他脸上绽放出了笑容。
    缇晔一路小旋风似的,跑到凌危云跟前,又伸出手,很用力地抱住他,兴冲冲又黏糊糊地喊他阿匀。
    凌危云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本来因为刚才疾跑那一阵,还没缓得过来,这下子脸都憋红了,用力地咳起来。
    缇晔连忙松开了他,但还是捉着他的手,慌张起来,道:“阿匀,你怎么了?”
    凌危云咳个不停,险些连肺都要咳出来了,甚至感觉到了喉头一股血腥气,他反手抓住了缇晔,借着他的支撑,好不容易站稳住了,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没,没事……”
    他的脸咳得通红,额头上还冒着青筋。
    缇晔被他吓住了,半晌,才呆呆地反应过来,道:“你是不是又生病了?”
    凌危云闭着眼皮,喉头滚动几次,勉强将那种想要咳嗽的劲儿,还有那股血腥气,一起给咽了回去,没什么力气地应了一声。
    缇晔连忙让人抬了辇过来,把凌危云抬回了殿,又踹人去找太医。
    等太医来的途中,凌危云被缇晔强行按在床上,想动都不行,缇晔振振有词道:“生病的人不能乱动,要乖乖躺好休息,这是我母后说的。”
    凌危云心想:那是专门对你说的。
    但一时对缇晔也没辙,只能被缇晔压着手和脚,四肢摊平地躺在床上。
    过来的太医是个老熟人,平时常常出入长公主府,一见了凌危云,就知道怎么回事,给他把脉过后,责备道:“小公子既然患有心疾,不该劳动心神和力气才是,怎么还跑起来了?”
    凌危云一声不吭,乖乖挨骂。
    倒是旁边的缇晔,一脸凶恶,道:“他都这么难受了,你怎么还骂他?”
    太医敢斥责凌危云,却不敢触这位小殿下的霉头,毕竟后者出了名的凶横,又不讲道理,僵了僵,太医转了个口风,道:“殿下,小臣也是为了小公子着想,小公子生来患有心疾,是不能够劳神费力的,小殿下你与小公子交好,为了小公子好,平时也该多提醒小公子一些。”
    缇晔听得一愣一愣的:“心疾,是什么病?”
    他只知道凌危云身体不好,却不清楚他究竟有什么病,更不明白所谓心疾是什么。
    太医还要再仔细地说,被凌危云一句话给截过去了:“陈太医,还请太医不要将今天的事告知我母亲。”
    陈太医声音一顿,看向床头半躺着的小男孩,后者一张尖尖小脸上神情平静,明明也才七八岁的年纪,却有着成年人都未必有的沉静,虽然病气缠身,却丝毫没有一般患者身上常有的孤僻或者乖戾,反而像一湖静水,平静而安宁。
    有时候让他这个老头子都觉得自愧不如。
    陈太医回过神来,又叹了口气,道:“小公子在宫里出了事,长公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说完,又取了一颗丹丸给凌危云,看着他服下去之后,又叮嘱两句,才走了。
    太医走后,缇晔还是有些不明不白地,问凌危云:“你那心疾到底是什么?”
    凌危云看他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想了想,道:“就是我的心脏,跳得跟常人的不太一样。”
    缇晔茫然地:“哪里不一样?”
    凌危云看着他,道:“从前我答应了一个人,说要给他我的心,但是那会儿我没有这个东西,所以我只好找了一颗心过来,为了弥补那个人,这颗心就比普通人还要再快一些。”
    缇晔像是被他给说懵了,似懂非懂的。
    凌危云也没指望他能懂,应该说,正因为缇晔不懂,凌危云才敢这么直接和他说。
    不过他的确是这么想的,他从前没有心,七情六欲不全,对什么都是无感的,所以现在有了心之后,仿佛为了弥补,比平常人都要加倍敏感,一点情绪起伏,都会让他感受到那颗心脏鲜明的存在。
    虽然这个存在感有时令人难受,时不时就要生一回病,但凌危云也乐于接受这样的结果。
    让他知道,心脏的存在,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缇晔脑瓜子还没发育全,听不懂,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不懂,就放弃了。
    他又钻上床来,说是要陪凌危云一起休息。
    两个小孩并肩躺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