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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河,正好这时他的眼神也移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迅速交汇又分开,与此同时程陌再次听见秦楚河的声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先答应下来。”
    “……我没意见。”内心剧烈地挣扎了一会儿,程陌终于闷闷地开口。
    “我也没。”秦楚河在最后稳稳地开了腔。而程陌也发现好几个人似乎都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就好像他们一直等的只是秦楚河的一个保证而已。
    这些人想的……其实只是秦楚河一个人的资源共享么?不过也对,毕竟秦楚河从开局到现在,一丁点差错都没有出过,有这样一个人兜底,这一关过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程陌莫名有些替秦楚河感到不平。凭什么这样一个不争不抢的人,要白白被这些心思弯弯绕绕的人变着花样利用?他想对秦楚河说点什么,却在不经意间瞥到秦楚河眼中一丝一闪而过的戏谑,好像这个提议正中他下怀似的。
    秦楚河似乎注意到了程陌的眼神,他扭过头看向程陌,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悄对程陌眨了一下眼睛。
    “既然都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别在这吱吱歪歪浪费时间了,赶紧分配一下一起砍树的人员行吗!”魏国强按捺不住地催促道,他的表情似乎十分焦虑。
    “两个人一组,大家自由组队吧,轮班的顺序我们就抽签来定吧。”徐清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裁成等大的四块,分别写上了14的序号,“每组派一个人来抽,我们按这个序号轮班。”
    最后定下来的结果是邹箐箐茜茜为第一组,刘茜果果第二组,程陌秦楚河第三组,徐清魏国强最后一组。
    规定的时间到了之后,邹箐箐和茜茜拿起斧子走出了门,不一会儿屋外便传来了“笃、笃、笃”的砍树声。其余人在屋里席地而坐,第一组的缘故,大部分人没什么睡意,都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那一方小小的地板,压抑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小屋。
    一行人里,只有秦楚河把外套反套在身上,靠在壁炉旁睡得正熟。程陌坐在他旁边,不知怎的就盯着他火光中越发挺立深刻的五官轮廓发起呆来。
    屋外的“笃笃”声单调乏味,壁炉里的木柴偶尔发出哔剥的轻响,程陌慢慢就有些困了。正当他揉了揉眼睛,准备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觉的时候,秦楚河蓦地睁开眼睛,长胳膊一伸,把程陌捞到了自己旁边。
    带着他体温的外套盖在了程陌身上。
    “睡一会儿吧,这夜还长着,你熬不住的。”
    暖黄色的火光里,秦楚河万年冰封的冷脸也染上了一点温柔的橘色。程陌在这稍纵即逝的暖意里,感受到了一丝久远到有些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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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陌是在屋门推开的“吱呀”声中醒来的——邹箐箐和茜茜回来了。
    他看了看时间,她们俩出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外面有些冷的缘故,邹箐箐和茜茜的脸色都被冻得有些发青。当然令她们面色发青的,似乎并不只是因为外面的寒冷。
    倩倩把一片巴掌大的木块扔到地上,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
    “这破斧子,谁能劈下来大木块我叫谁爷爷。”邹箐箐冷笑一声,把斧子递给下一组的刘惠,“我们俩弄了俩小时,好不容易才从这树上搞下来这么一小块。还有树上那些破灯——救护车灯闪得都没它们快,差点被晃瞎了眼。”
    “带回了木块,你们应该已经算过了这个关卡了。”徐清安慰道,“这一关并没有明确规定木块到底要多大,再加上屋子里的我们都没有听到别的动静,你们两个也都安全回来了,这个关卡应该就像你们那样过。”
    “借你吉言吧。”邹箐箐并未将徐清的话太放在心上,只冷冷地轻哼一声便转头看向了刘惠,叮嘱道,“你俩一会儿出去的时候注意点。”
    她对同性似乎更为善意一点。
    刘惠道了谢,便领着果果出了门,不一会儿门外便再次传来了砍木头的声音。
    程陌从浅眠中惊醒,整个人都还有点懵,朦胧中似乎见到邹箐箐跟倩倩的额头上有一个闪着荧光的印记一闪而过,依稀是一只小蜜蜂的样子,等定睛一看却又不见了。他刚想抬头问秦楚河有没有见到这个印记,便发现秦楚河也在盯着邹箐箐和茜茜,一脸沉思的表情。程陌张了张嘴,却突然被门外传来的一连串急促的砍树声截断了话头。
    与邹箐箐她们不同,刘惠跟果果砍得又快又急,魏国强不知她们在搞什么名堂,被这一连串的“笃笃”声弄得十分焦躁,不由得愤然道:
    “砍这么快不怕折了腰么?!”
    所幸这砍树的节奏没一会儿便渐渐慢了下来,“笃笃”声越来越慢越来越缓,没过多久便停了。
    刘惠牵着果果走了进来,这次回来的两人手上除了那把卷边的斧子之外空空如也。
    “我们想试试砍快点能不能砍下来,看样子好像不行。”刘惠有些抱歉地笑了笑,“没有带回来木板,抱歉啊。”
    “你们为什么不多试一会儿?!”见她们两手空空,魏国强立刻抓狂了,差点奔过来掐住刘惠的脖子,万幸被其他人架住了,“你们什么都没带回来,我们怎么办?!啊?!陪你们一起死吗?!”
    “你这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么。”刘惠沉默不语,而一贯聪明伶俐的果果也被吓得脸色发白。程陌见不得小朋友受委屈,不由得说了一句。
    “如果她们俩的方法有问题,要出事我们早就出事了。”秦楚河抱着双臂在一旁冷冷开口,他不露感情地看向刘惠母女,“你们是怎么砍的?”
    “……我们也没什么诀窍。”刘惠看了一眼果果,道,“树上的蜂房灯晃得我心慌,一开始不由得就砍快了点,后来灯闪得慢了,我俩也累了,动作就慢下来了。”
    “你直接说先快后慢不就好了吗?”魏国强不满地看了刘惠一眼,转而又有些头疼地吸了吸气,自语道,“你们两组都没事的话,是不是随便怎么砍都行啊?”
    确实,从现在的结果看来似乎是否砍下木块并不是判定关卡失败与否的条件。
    程陌这厢思绪奔腾,那厢时间过得飞快,还没等他想明白个所以然,秦楚河便拍了拍他的肩,道:
    “该走了。”
    程陌紧跟着秦楚河走出小屋,两个人在榕树巨大的主冠下站定。程陌看着秦楚河脸上忽明忽灭的光影,心中忽然有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此刻那些高悬在头顶的萤红蜂房似乎与初见时有些不同。
    他抬起头紧盯着那些浸满鲜血和碎肉的亮光,发现它们似乎正以同一个频率整齐划一地闪烁着。而他们初来这主树背面时,这些蜂房的闪烁频率明明并不相同。
    联想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