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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并不规整,边界与四周的黑色土壤逐渐融合。越靠近血池附近,那里的土壤便愈加坚实。
    一枚石子从身后飞了出来,不偏不倚落在了血池内部。石子并未直接沉入池中,而是在光滑如镜的池面上打滑似的滑了一截,仿佛那不是液体而是一块光滑的固态表面。石子最终因动力损耗停止不动,在那之后的几秒,之前毫无动静的血色液体忽然缓慢地向下凹陷,如同沼泽终于撕下了平地一般的伪装,逐渐接纳深陷的猎物,一点点将石子吞噬了。
    “非牛顿流体[注1]。”徐清掂着手里的小石块,似笑非笑道,“要是真不幸跌进去了,记得别像沼泽里那样傻待着不动。这玩意速度越快就越硬,只要你够快,即使落进去也会像在平地一样。”
    “谁没事干会想进这种东西里?”楼兰没好气地堵了他一句。
    “说不定有人想看看这池子里泡的是什么东西呢。”徐清耸耸肩,盯着平静无波的池面道,“目前没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危险性。”
    他们又盯着血池观察了一会儿,然而并未发现血池有什么新的动静。扔进去的那颗石子仿佛雪花融入水面,连一丝波纹都没有激起。
    “毕竟是高阶副本,小心为上吧。”红鲤鱼松开了握紧弧刀的手,转身朝他们来的位置走去,“去看看秦楚河那边怎么样了。”
    楼兰叹了口气,刚准备紧随在红鲤鱼身后,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她转身紧盯着血池的某个角落看了几秒,眉心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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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乐不能相信李咪突然消失的事实,喋喋不休地朝罗子文说着什么,而寡言的罗子文依旧脸色苍白,既不与钱乐对视,也对她的喋喋不休毫无反应,只一个劲地朝陈利昂身后缩了过去。
    陈利昂安抚地拍了拍罗子文小猫般细瘦的脖子,目光却并未从秦楚河身上移开,看得出他对秦楚河很感兴趣。秦楚河像是没注意到陈利昂充满审究意味的眼神似的,很专注地查看了一下李咪靠着的那块墙壁,用手在上面摸了摸。
    “实心的,我刚刚查过了。”陈利昂在旁边说了句。
    触感的确是墙壁的坚实无疑。秦楚河收回手,拍了拍手上的细灰,看向陈利昂: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况。”
    “哪种?”陈利昂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副本的不同坐标点,存在空间不稳定的现象。”秦楚河淡淡地,“简单来说就是某一块空间可能在某个特定的时刻切换到别处。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刚好处在发生空间突变的区域中,就会随之移动到别的位置。”
    陈利昂愣了愣,显然他曾经遇到过类似的现象,只是并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他一直挂在嘴角的笑容淡下去一点:
    “你有什么依据?”
    “只是猜测而已。第一个提示是‘Keep close’,李咪刚刚离你们有些远了,而那块突变的空间很可能只有这一小块墙壁的范围,所以只有她一个人消失了。”秦楚河盯着李咪消失的那片墙壁,“虽然空间发生了移动,但范围应该不会超出这艘沉船,只是这艘船的范围比较大,不太好……”
    他倏地截断话头,猛然转头看向了血池的方向。下一秒,仿佛呼应着他的目光似的,那方位传来了巨大的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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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小子,当心!”
    楼兰眼疾手快地将毫无防备的程陌扯向一边。程陌只感到一阵劲风划过后脑,几缕碎发飘落至他的颈间。楼兰就地一滚,待看清突袭他们的庞然大物时,不禁狠狠地爆了句粗:
    “操,这是什么鬼东西!”
    程陌这时也看清了,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冒泡声,一只巨型螳螂腐尸从不断翻滚的血池中缓缓爬了出来。与常见的螳螂不同,这东西足有几人高,表面布满了令人恶心的粘液,本不该出现的暗红血管宛如植物根茎般在表皮纵横交错[注2]。它的头部已经腐烂了一半,仅剩的那只灰白眼球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东西看上去像是某种融合实验的失败品,一对镰刀竟然是货真价实的冷钢材质,刚刚它就是用其中的某一只巨镰削向了程陌的后脑。
    血池中的粘稠液体似乎有着不小的黏性,正是如此,那只腐螳螂才没有一次性挣脱桎梏,这也为程陌一行人赢得了一点时机。在它努力挣脱血池的几十秒里,秦楚河终于赶到,先是将程陌拉向了自己身后,而后对红鲤鱼等人说道:
    “血池对这东西有限制作用,想办法把它再弄进去!”
    “别说得这么轻巧!这东西这么大,怎么弄?!”腐螳螂似乎转而将徐清当成了目标,徐清一边狼狈地躲避着那对骇人的镰刀,一边吼道。
    秦楚河看了眼楼兰。
    “啧,麻烦死了。给我争取点时间。”楼兰皱了皱眉,拍了拍工装裤的口袋。一个小巧的方形酒瓶从她的口袋中飘了出来,深色瓶身上有一道耀目雷火。程陌认出那是她在狄俄尼索斯店内买下的B52,能够在短时间内使力量翻倍,代价是敏捷减半。
    楼兰只小小地喝了一口,而后她的动作便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但与此同时锻炼得当的手臂上立刻爆出了几条青筋。她瞅准的是堆放在圆厅边缘的巨型钢柱,与那东西相比,她仿佛挂在巨大剑柄上的玩偶挂件,可她只大吼了一声,便扛起了它。
    尚未挣脱血池桎梏的螳螂腐尸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昂起头无声地嘶吼起来。它腹部的血管忽然暴涨似的变粗,以致将本就薄弱的血管壁挤压得近乎透明,程陌甚至可以看见那之中疯狂躁动的血液。它狂怒地挥舞着锋利的镰刀,与腐烂身躯形成鲜明对比的锃亮刀锋在圆厅内投映出笔笔寒光。
    “你有带赫尔墨斯的【飞靴】吗?”红鲤鱼朝徐清叫道。
    “带了!怎么……啊?我去,又是我?”徐清一呆,而后认命似的点点头,道,“行吧,我来就我来。”
    “辛苦了,我来争取时间。”红鲤鱼朝徐清点点头,而后冲进了由腐螳螂狂舞出的巨幅画作里。
    徐清充当了诱饵的任务,装备了【飞靴】的他敏捷暴增,犹如魔法世界中的金色飞贼般在刀光中穿梭,干扰着腐螳螂的视线,以方便红鲤鱼的进攻。
    在纷乱的刀光中,红鲤鱼纤细灵巧的身影仿佛洪流中依然清明的细线,在腐螳螂利刃的狂舞中宛如游鱼般灵活穿梭,每一次接近都在它毫无防备的腹部划出一道口子。暗红的腐血如暴雨般洒下,红鲤鱼步伐丝毫不乱,弧刀在头顶旋过一圈,那些腐血竟未有一滴能沾上她身。
    “还没来?!”血雨刀光中传来了红鲤鱼的吼声,那些在腐螳螂腹部留下的刀口会以一种令人恐惧的速度迅速复原,腐螳螂就快要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