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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自己的身体也在源源不断的汲取中衰弱下去。
谢然咬着牙不出声,凌致也发现他是身体不舒服了,于是不再来烦他。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魔种折腾谢然的样子了,以前也就是看看,但是最近总觉得心疼。
尤其是谢然这疼死也一声不吭的性格,要是凌致没盯着谢然,都发现不了他正受着这么大的苦。
凌致做不了什么,只能在旁边拍拍谢然的后背,提供精神支持。谢然疼到不行的时候,经常会主动抓着他的手,一开始会挺使劲的捏他,但是很快他就会恢复一丝理智,不再用力捏他的手。
但这次谢然在他靠近的时候,直接把他拽倒在床上,搂在了怀里。凌致立即要反抗,谢然低声道“我难受,别动。”
鬼使神差的,凌致真的不动了,任由谢然紧紧搂着他。谢然呼吸很重,显然就是非常痛苦,凌致犹豫片刻,主动伸手环住谢然的腰拍了拍。
谢然开始咳嗽,捂着嘴咳了几下,凌致就看到他嘴角的血了,手心也全是血迹。
他突然咳血让凌致有些不知所措,谢然盯着自己手心看了一眼,随意自己擦了擦嘴角,道“我……快没时间了……”
凌致不知道怎么接话,沉默的继续拍着他的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谢然终于放松下去,沉沉的睡着了。凌致又开始仔细思考,他真的舍得谢然死吗?
这日子能不能再久一些,他还想再和谢然这么相处下去。
他生于天地,来源于人们的罪孽,本是最无拘无束的。如今被谢然剥夺了自由,囚禁在结界里,他却意外的感受到快乐——突然有人陪着他了,他有事可做了,时间不再是无限短又无限长的计量单位,每天都那么有趣,能看谢然这种美人跳舞,能逛逛人间的黑市,能每天监督谢然好好活着爱惜身体,也算有事可做。
他这次被捉住绝对不同于之前被狠狠封印,其一是即使谢然身体状况不衰弱下去,人类也只有不足百年的生命,自由总归是他的。其二是谢然对他很好,虽然经常冷淡他或者毒舌非常,但谁对他好他也是能感受到的,他不知道谢然为什么要对他好,但是这是第一个对他这么细致的人类。
——怎么办才能暂时不让魔种生长呢?这日子我还想再持续一段时间,我还舍不得谢然死。
凌致不敢再干预魔种生长过程,万一谢然身体里属于光明之神的力量再次被激发,和魔种打作一团,不知道谢然还能不能扛得住。
凌致正想着,突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大门被推开,谢然立即惊醒,坐起身,冷冷道“你不知道先敲门吗?”
那人是圣皇的婢女,也算看着谢然长大了,谢然看清来者,心里愣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事吗?”
她朝谢然行礼道“圣子大人,请您现在去审判神殿走一趟吧。”
谢然看向凌致,凌致不明所以,也转头看他。
谢然淡淡道“知道了,你先出去,我洗漱更衣之后就去。”
“元老们都在等……”
“出去。”谢然天生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婢女不敢再说什么,退出房间。谢然捂着胸口喘息了一阵,还是觉得疼,但又不得不咬牙爬起来收拾自己。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去黑市的那一身黑衣服还没有脱。
他迅速起身收拾自己,凌致疑惑道“怎么回事?叫你干什么?”
谢然一边穿衣服一边迅速道“不知道。”
“你去黑市的事情这么快就暴露了?你的药呢,快藏起来……不对,被他们销毁才好。”
谢然不再说话,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又迅速藏好那些药。凌致也跟在他身边,继续喋喋不休“行行行,爱藏不藏。你还没吃饭呢,要不先让他们做点饭,别饿坏了他们的圣子大人。”
谢然依旧不说话。
凌致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毒舌的时候话不少,有的时候又自动静音的模式,也不再追问,跟着他往神殿走。
凌致一进去就觉得莫名不爽。因为那神殿是阶梯式的,那一群老头子都居高临下的围成一个圈俯视着他们,圣皇坐在最中央,旁边那位置空着,应该是谢然的。
“你是不是不该从这个门进来啊?阶梯上面的那个位置才是你的吧?”
谢然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继而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站在原地,依旧气场万分。
“圣子,你可知罪?”圣皇开口道。
谢然沉默不语。
“第十七任圣子,谢然。你的罪状如下。贪生畏死,不肯献祭生命去封印魔王为第一宗罪。暗中勾结魔王,企图扰乱教廷为第二宗罪。”
谢然冷笑道“但我从未接到以命修补封印的任务,对此并不知情。”
元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年长者道“圣皇陛下,你的圣诏记录呢?”
谢然当时拿到的诏书的确是没有提到献祭灵魂的内容,但看圣皇这胸有成竹的表情,就知道伪造的诏书早就已经给他安排好了。
她果然拿出了诏书。
谢然波澜不惊继续道“我说过,我到的时候,封印已经毁了。”
并不是没有人站在谢然这一边,有元老附和道“这也不能算是圣子的过错吧?听圣骑士团说圣子是日夜兼程赶到的,这是事故,怎么能说是他勾结魔王呢。”
“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圣皇的婢女端来一瓶圣水,放在众人面前。
众人都莫名其妙,谢然心中也有些困惑。
圣皇又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边框镜子,将圣水倒在上面一点。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看着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谢然知道,那是感应魔息的法器。
那镜子闪射出金色的光芒,谢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那是光明之神的神力。
但下一秒,一道黑雾突然释放,那镜子开始剧烈抖动,片刻后,“啪”一声脆响,那镜面居然裂开了。
谢然:?!!
“这是诬陷。”谢然道,圣旨的事情他可以认了,反正也不算大罪,但这件事不行,很有可能被活活烧死或者处以极刑。
“诬陷?”圣皇让婢女端来金瓶,那金瓶本身就是法器,能让血液依旧是温热新鲜如刚刚流出。
“这血液制成的圣水如刚刚各位所见,圣子,这可是你在祭礼上献祭的?”
谢然愣住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陷害了。
但下一秒,他突然想起凌致,再转头看他,凌致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
谢然:!!!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谢然迅速组织逻辑,不慌不忙道“那我想问,我的动机是什么?除了自曝叛徒身份,往金瓶里加魔王的血有什么好处?”
一个元老道“那这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