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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生活简单,他同暮允入了竹林,依着节令,有时挖笋,竹笋堆上车,推至山城市集摆摊能卖点小钱;有时劈竹节,竹节竹皮做些工艺活儿,也是笔收入。竹林猎到小蛇野兔,还能加菜。
这大山春夏潮湿,每每过午,林间绕起薄雾,淅沥沥下起小雨。
「这些够么?」
他一身伤口,实不想待在这烟雨蒙蒙的竹林里。即使披了蓑衣,潮潮水气溽着,还是闷湿难受。
「再多些。」暮允撇了一眼竹篓,随口应了声。
日日劈着片片竹枝,他的手粗粗厚厚,掌心指节布满了硬茧。裹着刀柄的粗布让手汗雨滴渗得湿,灰黑抹满了泥。
忙活了一上午,半刻歇不得,这沉沉几篓大小竹筒,怎地还不够,想是他瞧不清吧。无垠无奈想着。
他觉得,他这爹巴不得他就这么累死在林里。当初,又何必救他。
半句还没顶出声,那埋怨的神情,已招来一竹棍敲在他肩胛上。
脏字险些没飙出来。
「瞪什么,干活儿。」
若能不救,他自不想救。
他暮允,在高天仙界可是位阶不低的侍官,领职守着他主子地伶公主的坤和宫。
地伶挨罚历劫,他为侍卫之首,和贴身主侍的仙女静儿,也得随着落凡。却不料让这小子着魔的上一世,累得毁了半生修为,差点连元神也不保。
虽说这小子,还是他上主,乃仙界三皇子星魁。
地伶第二世转生岱山上门主星宁夕,收拾了倾天剑,两人转进末罚第三世,魔族愈发躁动,要掳这两尊高贵的元神。
而他仙力大损,上不了天窝在凡界,免了第三世之罚,却得接令相护这还年幼的无垠。日魁风魁暗地算计无垠,他这令,实领得艰辛。一般仙神不太敢妄动历劫仙人,就怕违逆了天命,损自己元神。魔族行事大胆乖佞,却宁冒大险攻击星魁无垠。当年,银爻逮着了他,见牠那剑齿狠咬进无垠元神,自己无损,大喜,正想就这么将无垠拖回魔域。
再不情愿,冒着得罪魔族得罪太子,他还是依着职,拚死护下了人,替这小子疗伤。
然后,还得养他。
为躲避日魁天曦与魔族,他置了地界便不敢再用仙法,掩藏得万分低调。
卑微窝囊,他不是太在乎,但想到星魁无垠的上一世,逼着他毁诺两道死咒,将刀转进他双眼,日后,还要和他暗暗恋着的地伶公主纠缠,就算无垠说来是上主,他仍是无法和气地对待他。
他一个愤懑,手劲大了些,喷飞的竹屑,险险往如今的无垠削去。
幸好,无垠说来也大了,顺着他历劫的命,过些时日,该留不住他。
当晚的月,很圆。
无垠睡得甚不安稳。每每满月,他的梦里,总会有一双银蓝兽眼,一座黑气氤氲的崖谷,似魔,萦绕在他脑海,十年如一日。
他年纪渐长,银蓝色的虎兽,化成了女人,在梦里揽着他,裹着他。她每出现在他梦里,总会与他交缠。
她生得很美,一双鱼形的眼里,藏着蓝瞳,她自上凝望着他,他读不出她心思,觉得很宁静。
一头波浪似的发披盖着他身子,白皙柔滑的手臂圈着他,雪山似的乳峰划在他胸膛,划过他面庞,逗弄他生硬的唇。他本能似的开口吸吮,隐隐乳汁有股腥味,野性十足。
他觉得她很美好,暮允说银爻是头凶兽,定是胡诌。她不禁不伤他,还温柔慰藉他。
男体充血,落入她纤美的指间,又滑进她温软的体内,软嫩女穴包覆他摩搓,一回一回咬吮,逼得他臣服,急迫殷勤地献出浊白男精。
她启蒙他欲望,带着他行男女之欢。
「无垠...,我在东疆,金轩裂谷,等你。」
她吻着他,缠着他灵魂,翻滚在那幽深裂崖边。他渴望就这么同她落进去,彷彿,那才是他的归宿。
红沉泛黑的暮色,冷风疾吹,急遽的下坠感震醒了他,梦境陡然消逝。
通常,梦只会到这里。
他醒了来,夜还深,凉风吹着他湿透的衫,腿间一片黏泞。
今日梦中的一切,异常清晰,她第一次告诉他,她在东疆。
等我,他想着。她是仙也好,是魔也好,她似他的主宰,他的宿命。
他要去找她。
不知何来的勇气,他就这么决定了。跃下床,他净了净身子,换了衣。门边取了件外衫披上,悄声出房。他没什么家当,一切不如随遇随心。想了想,只门后捎了支竹棍,便往外走去。
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