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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叫无垠,路过我家,哥哥让留下来帮帮田。」
「无银啊,和人倒相称。」阿李顿觉无趣,收回了剑,搁在肩上晃了晃,一副吊儿啷当的模样。
「这是前头大娘家的阿李,人叫他果子李。」
夏怡禾说着,取过那沉甸甸的竹筐子,交给了他。「他和荒山门人学过些道术,成天嚷着斩妖伏魔,却好像不太精。」
那果子李,有心修道,头脑简单。当夏怡禾妹妹似的相挺,倒是个热心人。平日里他家店面有大娘和几个哥哥顾着,要是不用去果园采果,他便一派悠哉,常往夏怡禾这处晃来。每月逢十,夏怡禾送农货上辰家,市集的摊子,都请他帮忙。
「什么不太精?」果子李瞟了瞟无垠,道:「这人不好,阿禾,离他远些。」
「哪里不好?我初来乍到,你也说我不好。别欺负人。」夏怡禾瞪了他一眼,又道:「替我向大娘和春儿姐姐问好。我得走了,不耽搁。」
说着,携了无垠便走。
「阿禾…喂,我这回认真。」阿李在后头嚷嚷,她只作没听见。
无垠随夏怡禾走着,两人远离河岸,钻进了巷弄,抄小径拐往另一座山头。
「你…不担心么…。」他瞧了夏怡禾一眼。她才认识他没几日,先前还架着刀,抢了她一盆番薯一块饼。这巷弄间人少,处处渠道,背阳处湿凉,墙边长满了苔,他自个儿都觉得同这姑娘走着,好像自己该使坏似的。
「什么?」她算了算时辰,看了看天色,只担心能不能实时赶到辰家。
他觉得这姑娘说好听是天真,说难听是傻笨:「刚刚…那阿李说,我这人不好。」
她听了噗哧一笑:「瞧你小孩子似的,这般记仇。你是坏人么?」
哪个坏人说自己坏…。他好歹大了她四五岁,也届个弱冠之年,竟让她这小姑娘称作小孩。她才小孩。
「我从前来这市集,阿李说我一身妖气,日日拿符水泼我摊子,我忍了几回,不同他计较,他便道我是仙人。」她一张小脸歪过来瞧他,哄小孩似的:「别气啦…。」
她一双美目瞧着他,想他当初不过是走投无路,虽然话少了些,这几日同他相处,却比这市集上的人还温和有礼,不似个坏人家。
从来人只道他怪,真要论论自己,他觉得冷僻自私。
她却觉得他好,他挺稀奇,又有些感动。
第七章 月盟少主
他们步上山径,走了好一阵,终于停在浩荡的朱门前。
几个男仆,熟门熟路得接了她东西,只道辰夫人在堂,让开了门。
「呦,阿禾来了。」
他们才进大门,沿径走近堂主府邸,却听得一声高呼。
几名青年男子院内对练着剑,见了夏怡禾,一人使剑挑了件披挂在旁的外衣,直往她抛来,笑道:「洛翎飞,你的外袍也飞了!」
「山城安!」那显然叫洛翎飞的青年愠怒,低吼了一声。
衣袍落在夏怡禾脚前,无垠忍不住好奇的瞧了她一眼。
她倒喜欢过那洛翎飞,还曾送他一朵白棠花,人家却不领情。
夏怡禾垂下眼,正犹豫要不要伸手捡那衣袍,她从前那心意天真,如今早也明白,她不过是个农家姑娘,喜欢人家少爷,只叫自己丢脸。
洛翎飞并不来捡,反倒另一男子几步上来,抄过了衣, 斜瞪了她一眼:「别泥脏他衣服。」他拍了拍衣,又道:「夫人等你一阵了。快走吧。」
她垂着的眼,倏然转了圈眼泪,头遮掩似得低了低,应了声,连忙起脚要行。
「辰颺,何不让她捡…。」那叫山城安的男子侧头嚷着,甚觉无趣。
「洛阿飞,斩桃花就干脆点。」那叫辰颺的男子回身而走,淡淡飘了句。
她白白净净的手,指甲修得齐,半点泥也没有,难道还比他这月盟的地脏了?
瞧那山城安轻佻,辰颺自大,洛翎飞冷傲,无垠有些不平,不知何起的血气,他一跃身,自辰颺手上抄过了衣。
辰颺一楞,起了怒气,回身起掌打向他:「你是谁?不知道这是谁家么?」
无垠对着他掌式,半分不退让。一带内劲绵长厚实,如夜似河,沉沉压着辰颺走飘逸轻灵的掌路。
辰颺皱起了眉,只觉这内功,高自己不少,半点不似他这年纪能有的水平。
「无垠,住手!」夏怡禾惊慌地喊了声。
后头洛翎飞见辰颺竟打无垠不下,跃上来,连递了一路掌式,出手较辰颺凌厉了些。他下盘沉稳,劈掌精锐,既灵动又贯着厚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