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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如果他没跟傅游年在一起,他大概率会直接放弃治疗。与其要受化疗的罪,等着那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找到的骨髓,他宁愿去比完最后一场街舞,拍完这部戏,随便哪天会死,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我可以在医院陪着他,会照顾好他的,您尽管放心。”傅游年在郁奚开口之前,对郁老爷子说。
傅游年推掉了所有的片约还有商业活动,在郁奚病好之前,准备暂时隐退。
郁老爷子还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跟我过来。”郁老爷子对傅游年说。
郁奚下意识地拉住了傅游年的手腕。
郁老爷子看着觉得有点心酸,自己的孩子,这么向着外人,但还是说:“爷爷又不会揍他。”
郁奚这才松了手。
傅游年跟着郁老爷子去了书房。
他很安静地听着对方说的话,答应了全部要求,包括对他的监视。
郁奚在外面等着,闲得无聊叼了根棒棒糖。
林白伊跟郁学诚也在,都没主动凑到郁奚面前找不自在,郁奚更懒得理他们,也不许傅游年搭理他们。
但郁奚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四下里看了看,才发现郁言不在。
像这种场合,郁言从来都是沉默地站在角落里,像个不起眼又谨小慎微的摆件,谁没来都有可能,他不到郁老爷子面前刷好感实在太过罕见。
郁奚很轻地挑了下眉,心里浮起一个猜测。
等看到林白伊心神不定,不敢抬头去看郁老爷子的那副模样,他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大概是听说他生病之后,郁言跑了。
郁学诚似乎是想开口说话,最后却推林白伊过去找郁奚。
林白伊眼底闪过一丝恨意,自从郁学诚被免职后,就变得唯唯诺诺,成天将她带在身边,有事就推她出去当枪使。
而且当初她怀郁言的时候,郁学诚前妻的父母不依不饶,逼着她堕胎,不能把那个孩子生下来,郁老爷子隔岸观火,几乎是默许对方的做法。但最后却又放过她了,从那天开始,她就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不过是个摆设或者工具,不光是她,郁言也一样。
没人看得起她,明里暗里都说她插足别人的家庭,还害死了郁奚的亲生母亲。
“……小奚,”林白伊还是尴尬地挽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去郁奚那边坐下,劝他说,“你那个男朋友,也没有带回来给家里人看过,人品家世都不了解,还是听爷爷的话,跟他断一段时间,别惹爷爷生气了。等你好了,愿意跟谁谈,还有人敢拒绝你么?”
郁奚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地问:“那怎么样才能好呢?”
林白伊扯出个笑来,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骨髓移植而已,能做的医院太多了。”
郁奚饶有兴味地碾碎了齿间剩下的一小片糖,戏谑的语气里简直带着恶意,“是啊,就那么简单,林阿姨想给我捐一点骨髓么?”
他话音落下,抬头看到傅游年已经从书房里出来,没有管林白伊青白交错的脸色,起身去拉傅游年的手。
郁奚不知道傅游年跟爷爷在书房谈了什么,总之离开时爷爷没有再多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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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奚去住院的那天,刚好《少年犯》网络首播。
前期韩澄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尤其几个剪得光影绝佳、节奏紧凑,充满了惊心动魄的悬疑感的预告片,甚至靠着自来水上过热搜。真正的杀人凶手潜藏在暗处,窥视的眼神如同蛇信,最终却败露在少年锋利雪亮的刀尖之下。
孰是孰非,谁才是真正的嫌犯?
第一集 播出的当晚,就有几个热衷于追新剧的博主写了分析长文,并且将剧中一些画面及字幕截图,配在微博底下。
没过半小时,有几个娱乐大号也转发了长文,紧接着轮到所有人的首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是有潜力的剧,在自来水观众和官方的双重推送下,很快就能吸引到大多数人的眼球。
郁奚也没有料到,他一夜之间真正地走红了,甚至超过了他当初男团出道后的巅峰。
晚上睡觉时郁奚突然做了几个在男团练舞的梦,半夜乱踢被子,傅游年起身给他重新盖好,反而被他往胳膊上蹬了一脚,冰凉的脚踝还搭在他手腕上挂着,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傅游年找了双毛袜套在他脚上,然后把他的脚放回被子底下,感觉到郁奚凑过来往他怀里钻,像条光溜溜、很不听话,还乱弹尾巴的鱼。
医生那边已经做好了治疗方案。
初期就是用药,包括一些中药,也可以搭配着调理身体,过段时间开始化疗。
傅游年早上起来,先牵着郁奚出去吃了顿早餐。
“你可以去工作,不用一直在这里陪我。”郁奚嘬了一枚灌汤包,抬头跟傅游年说。
他还没到那种连路都走不了,只能躺在床上的地步,不需要人守着,住医院也是因为这段时间要做的检查和化验太多,在医院更方便一些,其实并不是特别必要的。
傅游年没有去。
如果接戏,一般没有几个月拍不完,他不可能离开郁奚那么久。至于别的,就是一些代言活动,或者杂志拍摄之类,他已经不是缺资源的阶段,而且他自己手头就有一家娱乐公司,虽然表面刚刚起步,其实连同前身的工作室,已经运作了多年。
他不想留郁奚自己在病房里待着,顶多迫不得已时去处理一下公司的事务。
郁奚吃了几天药,其余的不说,食欲倒是又稍微好了一些,早上那一笼灌汤包吃了一半,还喝了碗热腾腾的香芋糯米粥。
打算起身去结账时,傅游年刚拿出卡,忽然又收了回去。
郁奚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傅游年朝郁奚伸出手,面不改色、无比坦然地说:“我无业游民了,你要请我吃早点。”
“……”郁奚没给他,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掌心里,挑眉说,“我也无业游民。”
“哦,”傅游年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很幼稚地晃了几下,说,“那我们可怎么办呢?”
这边是家广式早茶店,角落的几桌都有屏风隔开,没有客人注意他俩,但服务员经过,奇怪地朝他俩的方向看了看,毕竟两个男的大清早戴着帽子口罩,还拉着手,实在看着很不对劲。
郁奚到底比不过傅游年脸皮厚,甩开手去结账,帽檐底下露出来的那双眼睛,眼尾泛着薄红。
郁奚生病的事,傅游年没有跟叔叔他们说。
那些朋友里,除了杨雀鸣来医院碰到了郁奚之外,就只有罗辰和张斐然知道。
傅游年自己去做了跟郁奚的配型,意料之中失败了。
杨雀鸣他们都去试了试,傅游年挨个去当面道谢,但概率实在太低,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