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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着呢。”
    陆温瑜不知道的是林老先生随随便便的一句话,竟应了他的一生。
    他颠沛流离的那几年时光,大概都可以用“等着吧,长着呢”来概括,毕竟心诚之人,何处不相逢呢。
    陆温瑜跟着老先生老老实实学了几日,装了几日乖学生后,终于忍不住暴露本性,想逃出去玩了。
    但是宁诚时时看着他,连他如厕都在站在外面等着,跟条尾巴似的。
    宁管家还每隔几日就修书一封,告知陆文瀚他的近况,若是被抓到逃学,他爹指不定一狠心又把他送到比这还不如的犄角旮旯,所以他打算偷跑出去玩一会儿就回林之逸的茅屋。
    陆温瑜眼睛转了片刻,想了个法子支开宁诚:“宁诚,昨日先生布置的论赋我忘带了,你替我回府取来。”
    “这……”宁诚有些犹豫,他爹吩咐过他要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少爷,不能出一点差错。
    陆温瑜见他犹豫,又说:“林老先生多严苛你又不是不知,若我今日不交,必定得罚站,还不知站到何时去,你忍心看我如此吗?”
    宁诚被说动了,道:“那少爷可还记得放在何处了?我这就替您取来。”
    陆温瑜佯装皱眉回想,说:“好像……放在书桌上了?不对……卧房也……唉,我记不大清了,你就到处找找吧,不然我可要受苦了。”
    “是,少爷且等着,我去去就来。”宁诚转身离开了。
    “嘿,真好骗,终于自由了,”陆温瑜欢欣雀跃,随即又拉下脸来,唉,去哪玩呢,人生地不熟,什么破地方!正在他发愁时,那片闪着碧绿的光的河流闪过他脑海,那就去那吧。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陆温瑜东拐西绕,穿街走巷,终于把自己绕晕,成功地迷了路。
    他倒也不慌,反而有种探索新世界的兴奋感,一边走一边好奇地环顾。楚州人颇喜桂花树,街巷屋宇边随处可见。
    陆温瑜没想到这穷乡僻囊还挺大,走了半晌,终于觉得累了,找了个僻静阴凉处歇息。
    “小叫花子又出来讨饭咯,快来看哪!”
    “哈哈哈,丑八怪又被他那疯子娘赶出来了吧!”
    “嘻嘻嘻,走,我们去把他饭碗抢了,让他吃屎去!”
    “哈哈哈看他叫都不叫一声……”
    不远处的声音夹杂着拳脚声传来,陆温瑜歇不住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就朝那走去。
    第二卷 两小无嫌猜(3)
    几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混混儿围在一起,你一脚我一腿地揣着。
    地上的人很瘦弱,瓷碗在他旁边已碎成了两半,饭菜撒在地上和泥沙混在一起,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那人双手抱着头,弓着背,紧紧护住肚子,仍他们拳打脚踢,一声也不吭,似乎早已习惯了。
    陆温瑜走过去,两手抓起一把石子,猛地朝那几人扔去,石子打在背上,那几人顿时叫了起来。
    “啊啊啊好疼!”
    “谁他娘的砸我?”
    “是他!”
    几个人顿下动作,恶狠狠地盯着陆温瑜。
    陆温瑜不屑道:“哼,你爷爷我砸的,有本事就来啊。”
    混混们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向陆温瑜冲了过去。陆温瑜来者不拒,一拳一个,不几下就将几人打翻在地。
    陆温瑜拍了拍手,道:“嘁,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都是软脚虾,净会欺负人。”
    “你!你是何人,有种跟我大牛哥单挑!”一人不服气,躺在地上边捂着肚子边叫嚣。
    “大牛?名字真俗!”陆温瑜吐槽了一句,又一字一句地说:“听好了,你爷爷我叫陆!凌!随时恭候来陆府找我。”
    那几个人听了陆府二字,忙不迭爬起来跑了。
    地上的人一直没有声响,陆温瑜走近前去,打量起来。
    看身量,约莫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头发蓬乱,脸上黑黑的,衣服缝了很多针线,又破又旧,看来穿了许久。
    他拍了拍小孩的肩,说:“你没事吧?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
    小孩没有任何反应。
    “喂,你怎么了?”陆温瑜又推了推他,他依然一动不动,娘啊,他……他该不会被打死了吧。
    陆温瑜吓了一跳,忙伸手探向鼻前,温热的气息扑在手指上,有些微弱,但还好活着,估摸是晕了。
    他松了口气,但眼下人烟寥寥,又不忍心将人扔在此处,也顾不上脏不脏了,咬牙背着他,去人多的地方打听下医馆在何处。
    陆温瑜背着小孩原路返回,打听片刻得知在镇东有一处医馆,而他们处在镇西,走过去得穿过大半个镇。
    陆温瑜思量片刻,决定不去医馆,回陆府,府上有随他而来的大夫。
    待他回到陆府,陆府上下已乱成了一锅八宝粥。陆小少爷不知道跑哪去了,宁管家对亲儿子宁诚发了一通脾气后,将全府的人都派了出去。他也打算亲自出去找,刚打开门,陆温瑜出现在了门前。
    “哎哟我的少爷啊,你可算回来了,急死老奴了,您上哪去了啊!嗐呀,您要回不来,我这老命都要没了啊!您让我如何向老爷交代啊……”
    宁管家垂足顿胸,恨不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陆温瑜忙打断他:“宁伯,您先别说了,帮我把他接下来,叫陈大夫过来。”
    宁管家这才注意到他后背还背着个人,忙接了过来,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孩。
    他问道:“这……是谁?”
    陆温瑜捶着肩,道:“不知,我在路上捡的。”
    捡……捡的???
    宁管家满脸疑惑,道:“那……如何安置他?”
    陆温瑜想,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罢,于是说:“先放我屋吧,待他醒来,就送他走。”
    宁管家犹豫道:“呃……我知少爷您侠义心肠,但此等来路不明之人,还是放在下人屋里吧,万一……”
    陆温瑜眉毛一挑:“怕什么,都是活生生的人,有何区别,陈大夫来了没?”
    宁管家忙道:“来了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快请陈大夫进来。”
    陈大夫把完脉,道:“此子气虚血亏,体弱消瘦,面色蜡黄,乃久饥之症,老夫先开副补血益气的方子,日后保证三餐饮食,自然无恙。”
    陆温瑜点点头,将陈大夫送走后,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完全忘了要告知林老先生一声。
    陆温瑜醒来,末时已过。
    他揉了揉脖子,趴在桌上睡这么久,脖子有些酸。他边揉边看向床,床褥整整齐齐,一丝不皱,人也不见了踪影。
    陆温瑜跑出门喊道:“宁伯,宁伯!”
    宁管家忙应道:“哎哎,少爷,您可算醒了,老奴等候多时了。”
    陆温瑜问:“那个小孩呢?怎么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