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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待出了府,才放下勾住乔陌的手肘,“我可警告你,等会不能暴露身份。不然师叔又会说教一番,届时定要将你推出去顶罪。”
乔陌揉揉被他压得生疼的肩膀,抱怨道:“知道了知道了,都走角门了,属下自然明白。”
孙权此番出巡,就是想去金鸣坊听听戏。乔陌以前对金鸣坊交口称赞,他想着定然是不错的。
“可巧了,今日正有新戏上,是前些日子云纨来信说的一个故事。”乔陌领着孙权到了二楼边上,为了避免叨扰,让小厮放下卷帘流苏。
“位置偏了些,但不算惹眼。”乔陌亲自添茶,一一试过案上吃食。
“你方才说云纨来信,可是说了个什么故事?”孙权见茶点无恙,遂自己取了一块来吃。
“庐江郡内有一对夫妻,男的叫焦仲卿,女的叫刘兰芝。便是讲的他俩被生生拆散的悲凉故事。”乔陌也吃喝起来,“现下就同公子说了,等会还看什么?”
孙权懒得与她争执,静下心来看戏。
今日演的是最后一场,刘兰芝被迫嫁人,焦仲卿与她双双殉情的场景。
楼内灯火昏暗,像是在渲染隐隐甸甸的天色。刘兰芝依依不舍地换上了新嫁衣,被人簇拥着向前走去。
面带泪痕,我见犹怜。
刘兰芝回头,眷恋地看着她的娘家,慢慢踱步向前,突然跪下朝天哭诉着,“上邪!我欲与君相知!为何你又要如此对我!”
“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十七岁幸得嫁为焦妇,本以为可以相知相伴,真真做到白首不离,可无奈大人驱赶,将兰芝逐回家内。如今又要嫁作他人,上邪!你叫兰芝如何甘心!”刘兰芝说着,从袖中抽出匕首,她的眼神就像是被匕首吸走,整个人的精神都在那上面。
“我命绝今日,魂去尸长留。”兰芝拔出匕首,毫不怜惜地将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腔。
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刘兰芝的上半身也抽搐着。楼内灯火灭掉。一旁的人赶紧上前将刘兰芝搬下来。
“本来这新娘子是溺水而亡,可叹金鸣坊没有这么大的水池,就改成了自尽。”乔陌低声对着孙权耳语。
“唔。”孙权看得目不转睛,随意出声应和道。
待大堂再被照亮之时,已然是换了一个场景了。看陈设,应该是在焦仲卿的家中。焦仲卿看着窗外,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好不凄凉。遂喃喃自语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语罢,痴痴地笑着。
焦仲卿将准备好的白绫悬在房梁之上,自尽而亡,嘴带笑意。想必是是以为到了黄泉与妻子再次相见,心里是期许着的吧。
孙权看得感动,看着焦仲卿到死都只想求得一个一心一意的妻子,有种知音相知之感。
乔陌看着孙权看得出神,忍不住戳他一下,“公子?看入神了啊。”孙权方才回过神,看着毫无感触的乔陌,好奇道,“你怎么一点感觉没有?”
乔陌取了一块糕点边吃边答,“这戏本呢,我也参与了,排练也看过好几次了,已然是麻木了。”
孙权却不依不饶,“那第一次看,第一次了解的时候,你一点触动都没有?”语罢孙权才想起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整日里,就是在忙活这些?!”
见孙权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乔陌赶紧续上茶,作讨好状:“公子莫恼,我这也不是分内之责嘛。”
孙权白她一眼。
“最初听说时,还很是唏嘘的。这世间本就求不了多少真心,这焦仲卿难得能有兰芝的真心,却被自己母亲一棒子把缘分敲碎。”乔陌说起焦母,十分不忿。
“世间最难求的,便是真心诚意。”孙权低声道,又看着舞台上。焦刘两家最后还是将这一对苦命鸳鸯合葬在了一起,以盼后人切勿重蹈覆辙,爱而不得。
“最后也是葬在了一起?”孙权问道。
“东西植松柏,左右种梧桐。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其名为鸳鸯。”乔陌不语,念白告知了孙权所有疑惑。
“便是如此了,百岁之后,归于其室。甚是无趣。”
“哪里不好了?生死同穴,也算得上圆满了啊。”
“生前没有好好相待,死后即便葬在一处,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反倒只认为生前的好才是最重要,最实在的。”乔陌又解释说,“闭上眼,怎么会知道谁一直守在自已身边呢?”
孙权闻言,心中突发感慨,“便是写下了白首不离的卓文君,最后也落了一个‘无亿’的下场。果真如你所言,世间万事,真心最难。”
“这倒叫我想起司马相如那篇《长门赋》。文章倒是颇为武帝赏识,只是啊,只看到了辞藻华丽,却没有读懂长门真心。”乔陌此言,是在可怜那个金屋藏娇的陈皇后。
“你倒喜欢研究这些爱恨情仇的故事。”孙权打趣她。
“研究不敢当,只不过戏坊要唱戏,总得了解一二才好编排啊。”
“那你还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