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苗苗日常投喂后，十年就可以了。
    故而小猫小狗们爱缠着林苗苗是有原因的，就连那些已经化形的小妖们都爱缠着林苗苗。
    罗飞作为一个鬼魂，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却知道是好东西。
    人死了之后，不再用五官感知事物。他闻不到味道了，却能用魂体感受到，要是能吃了这个东西，他说不定就能成为这一片最厉害的鬼魂。
    可是他再馋，也不可能这么不懂事开口问林苗苗要的。
    他能够完成自己的夙愿，都是林苗苗给的机会。
    “大人。”罗飞开口：“我在约定的时间内来了。”
    像罗飞这种恶鬼，因为伤过人，虽没害过无辜的人，但也是害了人。
    他的魂体颜色都是漆黑的，他以前都是东躲西藏才能躲过阴差。
    此次报仇，全是靠林苗苗为他掩护，林苗苗对他是有大恩的。
    罗飞知道，他这次回来，是要下地狱了。他不知道地狱有多煎熬，却也见过一些逃避阴差的恶鬼，他们都说，宁愿魂飞魄散，也不去地狱。
    但罗飞想过，若是他不守信用逃了，说不定林苗苗就要受罚了。他不知道林苗苗的身份，却也不愿意让她受累。
    所以他来了，至少，那家人已经得到了该有的报应。
    罗飞过去的时候，他那位妻子正掐着腰，在弄堂里跟对面的大妈互骂。
    因为她总是把垃圾堆在门口，引来了苍蝇。对面提醒她下次垃圾早点倒，她便叉腰骂起来。
    “这是我家的地盘，我爱什么时候丢就什么时候丢，你管得着吗？”
    对面被她不讲道理的嘴脸气到，骂了几句后，砰的把门关上，嘴里嘀咕着：“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
    罗飞用俯视的视角，看这个女人。
    也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却活得像个五十岁的老太太。
    脸上全是晒斑，皮肤又黑又粗糙。身上穿了一件花T恤，却因为常年的家务，上面都是洗不干净的油渍。
    她素面朝天，头发乱糟糟的抓了一把，呸的吐了一口痰，转身进了院子。
    院子不大，在帝都却是挺不错的了，至少有一个院子。
    女人骂骂咧咧的进院子，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罗飞记得，那是女人的奸夫。
    女人撞上男人，还没来得及收起那一股骂腔，粗声粗气问：“去哪里？”
    男人双目一瞪，二话不说，伸手就甩了女人一个巴掌。
    女人被打了，红着眼捂住自己的脸，全然没有刚刚骂街的狠劲。
    她还小声解释：“我，我刚刚在外面说话，声音大了点。”
    男人瞪她一眼，怒道：“你跟你那儿子一样犯贱，妈的！老子是他亲爹，养他这么多年，还不如他那个倒霉的死鬼老爸吗？”
    女人弄明白男人的怒火是从哪里来的，连忙问：“那臭小子又怎么了？”
    男人懒得说，那臭小子明明是他的种。那傻逼罗华戴了一辈子绿帽子临死前才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给他养了五六年的儿子。
    结果现在倒好了，都快十年了，这臭小子还不肯认他这个爹。说什么不用他操心，学费自己会打工赚出来，还说成年就搬走。
    把他气得发疯，要不是早就做过亲子鉴定，他都要怀疑不是他的种了。
    男人越想越气，对女人道：“老子今天不回来了。”
    说完直接甩门离开。
    女人看着他的背影，大气不敢出。他知道，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儿子。
    在这个儿子面前受了气，自然要去找他的宝贝乖儿子。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又叉起腰迈着泼妇的脚步，砰的推开儿子的房门。
    “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用的钱都是你爸赚的，他对你不好吗？你这么惦记那个死鬼，你怎么不去死啊？”
    男孩正在书桌上做作业，听到母亲粗俗不堪的咒骂，头都没抬。
    “我只有罗华一个爸爸，没有妈妈，也没有别的爸爸。”
    女人气不过，抓起身边的扫把就要动手。
    这不是她第一次动手，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男孩早已习惯，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脑袋，弓着身趴在桌子上。
    “儿子……”
    想象中的棍棒没有落下，倒是后背一阵冰凉，又听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
    罗华拦住了女人，漂浮在半空中。
    他这些年，最想的就是他那个乖巧的儿子。即使不是他的孩子，可孩子是无辜的。
    他那样懂事，那样聪明。
    他每次考试进步了，就要给爸爸一个拥抱的。
    罗华听到儿子刚刚的那些话，再也忍受不住，哭着抱住了儿子。
    男孩怔怔的，日思夜想的脸出现在面前。即使有些恐怖，他却没有害怕。
    他喃喃着：“爸爸，我又做梦了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