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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嗖。”
    箭矢破空,直入靶心。
    “好。”
    “这么远的距离居然分毫不差的直中目标。”
    太子蛟看了一眼,脸上有一丝得意,然后看向齐政,“皇弟的箭术可是十分了得的,姜夔你可别大意。”
    陈柏心里轻笑了一声,说给谁听?得意吧你,等会别哭出来。
    这时轮到齐政开弓了。
    拉弓的时候,看上去颇为轻巧,而且也没有神射手那样夸张的手臂。
    “差距也太大了吧。”
    “就是,毕竟别人专于此道,又天赋异禀。”
    话还没落下,齐政松弦,箭矢也射了出去。
    “嗖。”
    原本靶子上原来的那支箭掉了下来,只剩下后来那支。
    连商望舒都忍不住上前了两步,刚才皇子政明明十分轻松的样子。
    这是为何?
    齐刷刷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齐政手上的弓,他们也不傻,既然不是人的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弓上面了。
    齐政正爱不释手的摸着弓,“此弓由山君提供,持此弓者,瞬间便会成为神射手,所以无论是我执弓,还是换做他人,又或者由山君自己执弓,差别都不大。”
    毕竟是陈柏的比试,在比试中的份量他也得凸显出来。
    周围的人:“……”
    说得也太玄乎了一点,但皇子政的确凭一弓就可以和神射手匹敌了。
    这他妈是一神弓啊,过了今天这把弓怕是要被传唱开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齐政手上的弓,哪还管得上姜夔。
    估计也只有陈柏看了一眼如同吞了死苍蝇一样太子蛟的脸色。
    这表情他喜欢。
    太子蛟稳了稳神情,“皇弟莫要言过太早,这弓再神奇也最多是让你增加了些力气,还剩下九箭,哪怕同为神射手,技术的差距却是一张弓无法弥补的。”
    陈柏心道,你当这弓上的稳定器瞄准器校正器是摆设不成?
    太子蛟的话刚说完,齐政和姜夔又开始了。
    一箭接着一箭,这是连射,更考技术,估计姜夔也是打的在技术上碾压齐政的想法。
    只是姜夔每射出一箭,下一刻就被后面一箭从靶子上射落。
    场面一度尴尬,太子蛟刚才说什么来着?话犹在耳边,现在就像被人当面打脸。
    陈柏看了一眼齐政,还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
    不过他喜欢,他打太子蛟左边脸,齐政再从右边脸抽回来,舒服得很。
    商望舒看了一眼地上全是姜夔的箭矢,也是惊奇得很,“居然只是提供了一张弓就赢了对方,实在……”
    周围的人:“……”
    都不用亲自上场的,比刚才第一场赢得还果断利落。
    太子蛟:“……”
    哪怕再能装,也有些伪装不下去了,脸色难看得是个人都有所察觉。
    商望舒叹了一口气,怪得了谁?要是太子蛟以前不那么炫耀他那些门客,也不用像现在在这般下不了台。
    太子蛟深呼吸了一口气,“第三场。”
    如果不赢,今天反而让他自己成了笑柄。
    商望舒皱了一下眉,今日的太子蛟,总给他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太急功近利了,失了方寸。
    其实只要夸上对方两句,说不得还能得一个心胸宽广,能容纳他人的好名声。
    不过他既然答应了当这公证人和出题人,就当公平,不能偏颇,和事佬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能做的。
    哪怕脸都被人打烂了,只要一方不喊停,他的题就得继续出下去。
    周围的人都不敢出声了,因为太子蛟的笑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但眼神交流得特别带劲,他们今天原本是来看谁的笑话来着?
    这时候,商望舒的声音传开,“听老夫这第三题。”
    “近日朝廷有一案例,争论颇多,廷尉府大公子陈子褏祸乱宫廷,辱没皇室,最后被罚入上京文院改过自新,公是不公?”
    嘶。
    周围都是一片抽气声。
    公是不公?
    这可是朝廷的判文,质疑的话岂不是质疑朝廷的决定,商公居然大厅广众之下问了一句公与不公
    谁敢说朝廷的判文不公!
    商望舒这人,已经是大乾三公之一,所谓的权势和钱财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他追求的是其他的东西,比如,他一手改革而来的大乾律法。
    陈柏也是身体一震,吃瓜吃到自己身上。
    马上身体立得笔直,眼睛滴溜溜地转,他的机会来了,商公真是好人,居然给了一个在大厅广众下自辨的机会。
    以前他如何狡辩都没人愿意听,那是他自己在为自己开脱,越说别人越恼怒。
    但现在不同,他是用山君的身份为自己申辩。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天到自家。
    第13章 陈子褏案风向有变
    现场,无论是陈柏,还是齐政和太子蛟,表情都稍微古怪了起来。
    可以说他们就是此事的相关人,陈柏和太子蛟是此事的直接参与者,而朝廷的判文又是齐政从中周旋的结果。
    商望舒出这题,未必没有鞭笞两位殿下的意思。
    公是不公?
    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不公的,陈子褏犯了那么严重不知廉耻的罪,结果只是让去上京文院继续读书,改过自新。
    谁不知道,陈子褏本就是上京文院的院生,这和没罚无任何区别。
    但……这话可不是任何人都敢说出来的,朝廷盖棺定论的东西岂能容人推翻。
    太子蛟身后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看向了太子蛟,这人叫央玮,是太子府上最擅长律法的门客。
    太子蛟点了点头。
    央玮这才站了出来,对商望舒拱手道,“此判文不公。”
    嘶!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还真敢说。
    “根据我大乾国律法第五十条……”
    央玮的确有些本事,对大乾法典了如指掌,张口即来。
    将陈柏触犯的条例一字不差的熟读了出来,甚至该如何判也有理有据的分析了出来。
    周围的人听得频频点头。
    “那陈子褏无耻之尤,本该如此。”
    “只是坏了他名声,而没有让他受到应有惩罚,实在可恨。”
    央玮说完,拱手作礼,然后有些自傲地看向陈柏。
    该说的他都说完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任何需要补充的地方。
    周围的人心中也道,哪怕皇子政的门客也说判文不公,恐怕也只是重复央玮的话而已。
    太子蛟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次还不赢?
    齐政也有些皱眉,如果没有他出手,原来的判文的确如央玮所言,分毫不差。
    商望舒看向陈柏,“对方已经答完,该你了。”
    陈柏拱手,忽略周围那些轻辱的声音,直接道,“判文……不对。”
    周围:“……”
    判文不对?
    什么意思?
    估计只有商望舒听出了陈柏要表达的意思,不是公与不公,而是根本判得不对?
    皱了一下眉,他原本也只是以为,陈柏会重复一些央玮的话而已。
    陈柏直接道,“都说陈子褏辱没皇室名声,道德沦丧,可有什么证据?”
    话一出,如同捅了马蜂窝一般,都不等商望舒发言,周围的人就激动了起来。
    “他陈子褏众目睽睽之下爬了太子蛟的床,做出这种不知羞耻的事情,还没有证据?”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你居然还为他狡辩,简直岂有此理。”
    “那可是当着无数人的面,从太子蛟的床上给拖下来的,那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不是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