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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霓虹灯一闪而过时瞥见他攥紧的拳。
    江也没说原谅他。倒不是不满谢潋想亲就亲,到头来道个歉就想万事大吉,只是江也现在根本说不清自己的态度。他本来以为谢潋是为了侮辱他,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可谢潋现在分明亲口告诉他,那不是出于讨厌。愤怒的火苗好像因为这一句话,突然间就没了助燃的氧气,江这才也发现,比起气恼,他的心中其实是迷茫占了大半。
    原来他想要的不是道歉,而是答案,可偏偏被谢潋藏着不肯说的,就是这答案。
    两人各怀心事地往家走,楼下竟意外地看到一位“不速之客”。
    冯楮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
    “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江也打开微信,消息栏如死水般平静,“怎么不给我发个消息?”
    冯楮看着他扶在谢潋臂弯上的手,说:“我发了你就会赶回来吗?”
    “什么?”
    “没什么。”冯楮说:“你先上去吧,我有话和谢潋说。”他目光沉静地看向谢潋,“你现在有空吧。”
    三分钟后,谢潋抬头看到熟悉的小格子被灯光点亮。
    “行了,”他把视线收回,“有什么话直说吧。”
    冯楮果然直说,“你喜欢江也。”
    谢潋立刻反问道:“你难道不是?”
    结果冯楮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并不友善,落在眼中着实碍眼了些。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冯楮说:“江也是直的,别白费功夫了。”
    “那你这又算什么?”
    “和你不一样,至少我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谢潋长长地“嗯”了一声,“江也是直的,这话他自己说的?”
    “看就看出来了。”冯楮抱着胸,手指搭在手臂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看着谢潋,眼神里流露出一点同病相怜的怜悯,“江也从小到大只喜欢过姑娘,和人家说两句话还会脸红。”
    谢潋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喜欢人这事儿谁说的准。茫茫人海中,你喜欢上的该是个独特的人,而不是哪个特定的性别。他以前也觉得自己喜欢姑娘,处过对象拉过小手,可到头来还是错了。
    谢潋向前又走两步,凑近冯楮,轻飘飘地说道:“江也在我面前也脸红过,那么四舍五入……”
    他岂不是也喜欢我?
    那头江也刚脱下外套就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鼻尖,抱著书包和外套走进卧室。他把没写完的化学卷子从书包里抽出来,摊到桌子上,四个角都压压平,然后直起腰,目光灼灼地盯着未完成的题目。
    过了十分钟,他泄气地靠到椅背上。
    可是一想到晋瑶,想到自己的成绩,江也实在不好意思这样瘫着,拍了拍脸颊又重新振作起来。
    然而不会还是不会。他与那白纸黑字的妖怪大眼瞪小眼许久,仍是一无所获。
    这份试卷必须得在明天上课前做完,要不上课直接听讲解压根就没有效果。一节课一百五十块钱,这样直接等于丢了七十五。
    要不问问冯楮吧,他想。
    打开微信,他在键盘上缓缓敲出“卷子第三面第二题怎么写呀?”,然后点击发送。
    可是等啊等,等到这消息都发出去半小时了,冯楮那边也没有回应。
    江也抱着脑袋想了半天,突然抄起试卷站了起来,套上外套又到门口换了鞋,然后匆匆出了门。
    他来到102门前,抬手轻叩了两下大门,很快它被从里面打开,看到来人的谢潋惊讶地挑了挑眉。
    “那个,”江也眼神闪躲,犹犹豫豫地竖起一根手指,“我就来问一道题……”但很快,他小声说了句“不对”,手指动了动,又比出一个V字。
    他看向谢潋,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是两个。”
    第30章 “答案”
    “欢迎。”谢潋将门完全敞开,又到鞋架上找了双拖鞋,“穿这个。”
    卧室里传来封如姿的声音,“小潋,外头谁啊?”
    “江也来了。您忙您的,我照顾就行。”
    “阿姨好!”江也扬声叫了人。他三两下换好鞋,攥着卷成筒的试卷,跟在谢潋后面进了卧室。
    走到书桌前,谢潋转开椅子坐下,“什么题?”
    江也把卷子展开,翻到反面沿着中缝折了一道,接着把A4大小的纸张摆到他面前,戳着一道题,说:“这个。”
    “行。”谢潋从笔袋里翻出笔,用笔尾反着指了指床边,“你先坐会儿。”
    江也摸着床沿坐下,用眼睛偷偷地瞥着谢潋的背影,心里头想着,谢潋对他的态度,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些改变了,收了锋芒,多了柔软。可这变化的缘由不得而知,谢潋说是以前对他有误会,那误会又是什么呢?误会又是什么时候解开的呢?他的问题太多了,满心疑虑不知从何问起,而其中最重要的还是——
    “谢潋,”江也冷不丁开口,“你到底为什么亲我。”
    原来在这等着呢。
    笔下的字迹不小心拖出一个长尾巴,谢潋扔下笔,懒懒地回问道:“嗯……这才是你来的理由啊。”
    “不是,我说过要问两个问题的,就这两个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江也其实也忐忑。这样鲁莽地闯来也未必会得到答案,在车上的时候谢潋都保持缄默,现在难道就会告诉他?可顾不了那么多了,在楼上托腮思考的时候,那难倒他的化学题便成了契机,催促他前来试一试。
    “谢潋,”江也又开口叫他,语气急促又茫然,“既然,既然误会解开了,你也说了不讨厌我,那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呀?你为什么——”
    谢潋现在比他还茫然。
    他怎么说?
    说我吃醋了,因为我不喜欢看你跟冯楮走那么近,拉住你的时候发现你那该死的嘴唇又那么好看,我除了亲吻别无他法?
    疯了吗。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歉意传达出来,勉强让江也接受了自己并无恶意,两人间的关系眼瞧着有了缓和的趋势,这种时候要他怎么实话实说。
    时机太差了。若是此时交代出心中喜欢,只怕江也今后是真的不会再理他了。
    他没想到江也会这样坚持不懈地追问,事情已经这样,没法再装聋作哑了。如果一直回避,只怕江也心里的疙瘩始终解不开,那么两人何谈更进一步。
    所以只能给江也一个答案。
    “因为,”谢潋扶着额头,好半天总算开口,声音嘶哑难听,“那天分手了,情绪……”
    假话是欺骗,实话是毁灭,择优而选之的结果便是此刻将真相杀死,捏造一个所谓的“答案”。
    江也听了这话,很快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谢潋其实没说多少东西,但已经足够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