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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糊涂

      是傅若岚。
    她全身僵硬了起来,耳边嗡嗡作响,看着她那熟悉的脸庞,只觉得下一秒她就会厉声指责自己的无耻。
    眼前只有她一直在动的嘴唇,耳朵却什么也没听进去。浑身冰凉仿佛坠入深海,连呼吸都不敢。
    她好想逃。
    傅若岚皱了皱眉,看着脸色发白的妹妹忘记了自己内心的疑惑,摸了摸她的额头,一阵冰凉手下竟还出了一层薄汗。
    “这是怎么了?”
    傅佳人缓缓地回过神来,艰难的眨了眨眼,手脚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摆放:“我……天气有些冷。”
    傅若岚拉着她的手,便要走进去:“纥生也是,这样冷的天将你接到天津来。”
    她……知道他将自己接到天津来了?
    “我没事的,正好长长见识。”傅佳人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可转眼一想到房间里自己打开的行李箱,用过的东西,怎么也不敢让傅若岚进去,正在为难之间,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是说明日才到?”
    她仿佛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向他望去,只见他身穿黑色大衣,一身清冷,旁边还站着章先生。
    傅若岚转身看他,先同章先生打了个招呼,得体的点了点头:“章先生,许久不见。”
    章先生深情算不上好看,但也点了点头,而后对季纥生说道:“等你忙完了我们再继续讨论。”
    季纥生点点头。
    章先生走了,叁个人有一刻安静了下来。
    季纥生上前几步站在傅佳人的身旁:“若没吃饭的话,我们先一同去吃饭。”
    傅若岚虽觉得怪异却也不知哪里,心中惦念事情繁多,点了点头。
    傅佳人看着自己的脚尖,傅若岚走在了前头,季纥生轻轻握住她的手,很快的又放开。
    明明动作很是轻柔,她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叁个人坐在饭店的餐厅里,傅佳人同姐姐坐在了一排,季纥生将菜单递给了傅若岚,傅若岚没有什么胃口随意点了几样。傅佳人摇头不再多点,季纥生接过菜单对服务员说:“牛腩里不要放香菜。”
    傅佳人愣了愣,她不吃香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下去,傅若岚对傅佳人笑了笑:“佳人,你去甜点区拿些喜欢吃的。”
    这是要将她只开了。傅佳人点点头。
    傅若岚看着妹妹的背影,淡淡的说:“我竟不曾想你会看上我的妹妹。”
    “她自小乖巧的很,从未离经叛道,连大声说话都很少。”
    她这是看出来了。
    “是我的责任。”季纥生什么也没多说。
    “自然是你的错,她小不懂事,你都这样年纪,做出这样的事,可想过叫她以后怎么生活?你是要她以后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吗?”傅若岚丝毫没想起眼前这位是自己的丈夫,她只是站在家姐的地位上指责这个玷污自己家妹的男人。
    “我自会护她周全。”季纥生想起那个柔软的女孩,只是这样坚定的说。
    可这样的话在傅若岚看来显得如此苍白。
    “我的父亲不会同意的。”傅若岚又问道,“多久了?”
    “有一段时间了。”季纥生皱了皱眉,不愿与她纠结于此事,“她一直觉得自己羞愧,你自当不知道便好,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至于你与宋黎安的事,我会替你处理妥当。”
    说起宋黎安,傅若岚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想起自己还有求于他,只得弱弱的点点头不肯死心的说了一句:“她实在太过单纯,要她与傅家割裂绝无可能。”
    傅佳人刻意在餐区多磨了一会,可一想到他要独自一人面对姐姐又舍不得,所以随便拿了些东西。
    这一餐吃的比傅佳人想象中的还要折磨,傅若岚不说话,季纥生也不说话,安静的不像话。
    她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却什么也琢磨不清。
    吃完饭,傅若岚便要离开:“我还有些事便先走了,佳人便交给你了。”
    季纥生点点头,傅佳人许久未见家姐,心中仍有不舍:“大姐你这么快便要回上海吗?”
    “对呀,你要在北平好好念书,等韵诗生完孩子我就回来了。”傅若岚摸了摸傅佳人的头,眼底是心疼与满满的愁绪。
    载着傅若岚的车很快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之中,傅佳人侧头看向季纥生,一下对上了他的视线,深邃如同海底不可明见。
    季纥生手下一动牵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我先送你回房间。”
    傅佳人摇摇头,依赖的双手搂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中,什么也没说。
    季纥生敲了敲章先生的门,那边很快有人来开门,是章先生的孙女章馨。
    并非是亲生的,而是女儿领养的孩子,章先生一直视她如己出。
    “季先生。”章馨对他点了点头而后关门离开。
    季纥生敲了敲书房的门,而后将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章先生扔过来的书。
    “季纥生你这是在毁自己名声!”章先生经历的事太多,见证的戏剧也太多,他们之间的门道他一眼便了然。
    季纥生没有说话,章先生继续说道:“我虽不是你家长辈,但好歹也算个前辈,听我一句劝,同那小姑娘分了。”
    季纥生已然是如今文坛最看好的青年作家,这样的丑闻定是不能够的。
    “我同她是认真的,断然不会分开。”季纥生皱了皱眉,神色自若并未有所动摇。
    “你糊涂啊!”
    季纥生淡淡的笑了笑:“难得糊涂。”